[姐、姐姐姐，姐姐？！]

[到到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俩你你你们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程远霭侧头拿下身上披着的风衣，挂到行李箱上。可她的目光却依然沉沉地望着陆芜。

想要从陆芜那张向来伪装得完美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没有。

演技差到令人发指的陆芜，对于程远霭的称呼，没有丝毫的，哪怕一丁点异样的反应。

她只是懒散地靠着二楼的玻璃围栏，站也站不稳的模样。陆芜眼尾垂垂的弯着，笑得温和迷乱。

“程老师做过功课吗。”陆芜这样说着，她却不看程远霭的眼睛，转而看向巫湫。

“我很喜欢别人叫我姐姐。”

陆芜看着巫湫，轻轻地说：“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巫湫愣红了脸，她左看右看，唇瓣翕张，好似要喊，却没有发出声音。

程远霭静静地看了陆芜一会儿，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轻扯了一下唇角。她手指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敲了两下，转头下了楼。

她听见陆芜邀请巫湫跟她住在一起，听见行李箱拖动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了一声，门合上的声音。

程远霭停住了步伐，她站在楼梯的正中间，攥紧了手边的行李箱，沉默了良久。

她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几本被她封藏在阁楼的日记。

她突然又想，在那些涂抹过无数遍的日记上，再涂抹一遍，写上新的内容。

但这个念头只有一瞬，又被她压抑了下去。

她许久不回那个地方，也早已记不清，她住了整个高三的阁楼，是什么样子。依旧潮湿阴暗，还是，弥漫着茶香的苦燥。

她不记得，又好像是刻意忘记。

“咦，门怎么开着。”楼下传来试探的说话声，“有人已经到了吗……”

程远霭闻声回神，她的目光朝下方看去，松了松握着行李箱的手，拎起来朝下走了一步。

一头鸢尾深蓝色的麦穗卷长发在楼下一晃而过，紧接着头发的主人似乎意识到楼梯上有人，又撤步后退回来，看向楼梯上的程远霭。

“咦。”

“程，程远霭？！”伊眷初惊讶出声，她站在走廊里，左右张望一下，又朝前走了一步，紧接着再退回来，和程远霭的视线对上。

“你好。”程远霭淡声道，她单手拎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伊眷初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做梦。

“你好你好。我叫伊眷初。”伊眷初，将行李箱踢到一旁去，为下来的程远霭让开一条路来，然后朝着程远霭伸出手。

程远霭低头望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她放下行李箱，也同样伸出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哇塞！这是我不花钱就能得到的吗！”

“我有个……”伊眷初开口卡了一下壳，又改口道，“我室友很喜欢你，经常循环播放你演的电影。”

“我本来不关注什么电视电影，也不爱看的，跟她一起看了不少，了解了不少的演员。”

“最有印象的就是您了！”

[我们白矮星无处不在。]

[伊小姐姐，不是室友，是女友吧！忘不了听枫就给我好好谈啊！]

程远霭轻轻点头，她沉思着，刚要开口，却被伊眷初打断。

“程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伊眷初左右张望，还多看了几眼墙上挂着的摄影机。

“客串吗？但是，恋综，有什么好客串的。”

伊眷初嘀咕起来，紧接着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捂住唇，压低了声音：“程老师，您不会，也是来参加节目的吧？”

程远霭敲了敲行李箱的拉杆，目光偏向某一处，轻点了一下头：“嗯。”

“……”

伊眷初表情变化万千，她满脸问号，又在心里挣扎一番，紧接着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呀？”

对啊，为什么呢。

程远霭在圈子里，已经到了一个说一不二的地位，有钱，有实力，还有颜。她向来洁身自好，没有任何绯闻，也基本上挖不出什么黑料。完美得好似就是为了这个圈子而诞生的。

性子虽然冷淡了些，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性格的问题，都会被看成是别致的个性。

程远霭算不得什么天才，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脚踏实地摸索过来的。她并不是每一部都是主演，也并不是演的每一部电影，都有幸爆火或者获奖。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毙掉的电影也不少。

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演戏，很少在综艺里露面，一开始会为了宣传电影而去一两个综艺，但到后来干脆一次都没有去过了。

于是程远霭的身影只在荧幕里出现，或是在赶往各个剧组的路上。

微博的营业，ip地址总在跳跃着。

就如同任钟说的那样，最难的时候，被针对拿不到剧本的时候，她也没有带着程远霭去那些十八线制作的综艺混流量，混眼熟。

所有人都想知道为什么，尤其是程远霭的粉丝。程远霭一直以一种理性的形象出现在大众的面前，于是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显得那么的正确。

于是便愈发的想不明白，程远霭突然参加这样一个综艺究竟是为什么。

她的影粉大多随性，于是也没有闹得多剧烈。更多的也只是感叹一句“小程老师，也该尝一尝恋爱的酸甜了”。

大家都默不作声的，不过多的询问，保持着一个对她人私人空间不闻不问的礼貌态度。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好奇。

节目组刁钻的话是不能信的，炒作是每个节目组惯会用的手段，于是只能半信半疑，于是只想听听，没有任何语言引导下，程远霭真正的声音。

程远霭看向伊眷初。

“没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