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再次舒展了一下胳膊和双腿,然后再重新搭在一起。
“那是,我想我们掠夺者的名号,起码在霍格沃茨还能再响五十年。”
他盯着夜幕,却不知他在透过这看着什么。
“接下来,我打算改造一下我的机车。然后探望一下阿尔法德叔叔。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拜访安多米达,这么久了我都还没去见过我的外甥女,我想他们会欢迎我。然后还要继续陪伴月亮脸度过他那毛茸茸的小麻烦……”
他用懒散的嗓音说着,伴着晚风习习,仿佛把人带到了童话般的过去,暂时忘了他们正置身一个……
埃丽安稍稍缓神,深吸一口气,呼吸着这满是自由味道的空气,眼底难掩喜悦神色。
一个伟大冒险的时代。
她想着,神采奕奕地抬头看向夜空。
“你呢?”
“后天我就和费莉希蒂去预言家日报报社。”埃丽安说,“我投了简历打算应聘记者,我能做的有限,我想帮大家多打探消息。总之,绝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西里斯认可地上下点点头,看起来尤其是对后者。
“然后画画,我会坚持画画。”说到这时,她的眼底多了些晦暗不明,还有一闪而过难以捕捉的狠辣,“我可不只会占卜。”
“我知道。”西里斯回得轻松,显然没有注意到什么。
“说起来佐拉应该马上就要去魔法部工作了。”
西里斯一顿,稍稍起身:“哪个部门?”
“神秘事务司。”
“神秘事务司……”西里斯再次躺回去,他思忖了几秒,笑了起来,“是挺适合那家伙。只是……看在梅林的份上,魔法部现在招新人这么草率?特拉弗斯的成分还不明显吗?”
“明显,但也不妨碍。”埃丽安像在细细琢磨着什么,“如果因为我们的爸爸被发现是食死徒打入魔法部的内奸,就把我们都一棒子打死。那不是相当于把我们往食死徒那边赶吗?”
西里斯沉默了,冷哼了一声,翻了翻眼睛。
“有一个佐拉能进去,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埃丽安伸出手,覆上西里斯的手背。
“你的担忧和我一样,不过我也说了我会开始打探情报。接下来我就是凤凰社的眼睛,不管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西里斯打开手指,让他们十指相扣,眼底泛起温暖的笑意。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我一回宿舍就看到笔记本上你留下的邀约。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不应该有很多话要和舍友聊吗?”
他忽然猛地凑近,几乎要鼻子贴上鼻子:“还是说,你就这么———这么———这么想我?”
埃丽安伸出手指点在西里斯的鼻梁上,推了回去:“我被门环今天提出的问题难住了。”
而他闻言,眨眨眼,噗嗤一下笑出声。
“我就知道你听了一定会这样笑的。”埃丽安还是笑着。
“抱歉啊,但我真的———”西里斯龇牙咧嘴地无声地笑着,对着空气勾了一拳,“但在我刚见到分院帽的那一天,我就在脑子里构想过无数个这样的画面!聪明的拉文克劳们回答不上问题只能蹲在门口等人一起进去。如果这个问题足够难,那将会———”
“休息室的外面会挤满人。”
“是啊!”西里斯大笑了一声,“那我将要宣布,罗伊纳·拉文克劳才是真正的恶作剧大王!谁支持谁反对?”
埃丽安也笑了起来。
“好了,我笑够了。”西里斯很过瘾地说,“遇到什么问题了,让你答不出来?”
“不是答不出来,是答出来了也很烦。问题是———”埃丽安说着始终望着西里斯,“牺牲自己拯救别人,值得吗?”
西里斯皱起眉头:“这么现实的问题?”
“假设牺牲我可以救一个人,可不牺牲我,就会死两个。”埃丽安的目光冰冷了很多,“这往往才是现实,西里斯。”
夜晚依旧平静,却好像忽然有了一股力量能把人吞噬一样。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权利去权衡这场交易。我们都不应该去权衡生命的价值和分量。”她说着,眼里满是光,“但要我选,我要选不值得,我要两条命都救下,这才值得。”
西里斯神色激动了起来,纵使身在黑夜,却在好像她的眼里看到了破晓。
埃丽安笑着望向前方:“想到之后的事就忍不住跑出来,想再看看这里的风景。我想我永远会怀念这里。”
“我也一样。”西里斯坐直了,笑得张扬,“在学校的时光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怀,而往后的日子又是那么让人期待,梅林啊,埃丽安,我真爱我自己的人生!”
“果然,好像还是在那个爱做梦的年纪呢。”埃丽安温柔地笑着。
“这不好吗?”
“好啊,这很好,西里斯。”埃丽安歪了歪脑袋,“人就是要做梦的,实现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满怀期待的心。”
她倏然起身,袍子在身后轻盈翻飞,耳饰摇摆间叮当作响,仿佛一下褪去往日温和静谧的气质,在无边的夜色里熠熠生辉。
像荆棘中的白玫瑰,像生生不息的夏天。
“西里斯,我要我们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