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去闻，还能闻到味道刺鼻的辛辣酒气和复古老派的皮革香。

这是迷情剂！

埃丽安感觉自己停止了思考，而血液却在体内奔腾。珍珠歪着脑袋看她，显然不是很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埃丽安动作很利索地拧上盖子的小喷口，翻身下床披上袍子。

“去哪？”费莉希蒂再次抬起头。

“落东西了！出去找找！”

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费莉希蒂用羽毛笔蹭了蹭脸颊，伸长脖子看向埃丽安的床铺方向。

“重要的东西全都在，她找什么去了？”

她嘀嘀咕咕着继续埋头到本子里。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学生都住着塔楼里。但却由不同的楼梯和走廊连接着。

但埃丽安还是很快赶到胖夫人画像前，逮住了一个要回休息室的格兰芬多学生让他把西里斯叫出来。

没过多久，画像一开，西里斯从里面钻出来，他显然刚刚还在和朋友们玩着什么，脸上还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

画像重新合上前可以听到里面不远不近地传来一句：“你的未婚妻来找你啊？”

然后是一阵不大不小的起哄声。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西里斯几乎是条件反射那样回过头去喊，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埃丽安，“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不是吗？”

然后他又笑了起来。

但埃丽安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确实搞不懂他。

她重重地把那一小瓶迷情剂塞到西里斯怀里。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临近宵禁，外面已经没什么学生逗留了。埃丽安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导致满腔的画像框里的人们都露出了看热闹的眼色。

“这是我为你专门改良的迷情剂啊。”西里斯有恃无恐地说，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我费了好大的功夫……”

埃丽安有些怒极反笑：“你这段时间这么忙，就是为了改良迷情剂在平安夜送给我？”

西里斯敏锐地发现问题所在了：“你没明白！我改良了它！你没闻闻吗？”

“……”埃丽安瞪圆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西里斯看着她的表情，又不明白了。

“我真不明白，西里斯。”埃丽安说，“这算什么？你觉得这很好玩吗？”

“不，我觉得你搞错了，你闻过了吗？”西里斯上前一步。

埃丽安却后退一步，她伸手指向那瓶改良的迷情剂，又指向休息室的方向：“西里斯，看在梅林的面上，无论那个该死的婚约如何，我们从来相安无事不是吗？我从来没有给你带来过一点点的麻烦不是吗？”

西里斯表现得不再松弛，他握紧了手中的小瓶子，双臂垂在身侧。

“但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她真的不明白，她不在意画像中的人们开始移开目光，她说得坦坦荡荡，“你就离我远远的，我也从来不烦你。如果你还当我是个朋友——”她瞪着眼，眼里泛着水光，“你在所有人面前被议论到婚事的时候就不能维护我一点，说一句关你们什么事？”

“如果你只是觉得好玩或者只是想报复这个婚事，那你特别成功……”她深吸一口气，“我也受够了。”

埃丽安转身走了。

她一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走得很决绝，一面看不起自己一句狠话都不会说。

但她当时面对西里斯那张脸，那张英俊又神色严肃的脸。她知道他听进去了。而他没有追上来。说明他对此没有什么好说的。

西里斯在休息室门口站了很久很久。

皮皮鬼路过了两回想找个学生捉弄，看到是他都悻悻飘走。

“对女孩好点。”胖夫人忍不住说。

西里斯扭过头来：“这是新的口令？”

胖夫人一时无语，不过西里斯很快说出原本的口令。于是她便二话不说打开画框，放他进去。

“怎么？”詹姆坐在扶手椅上，扬了扬下巴。

西里斯脸色并不好看，自然没有人敢看热闹，还没睡觉的学生也都各自散去了。

莱姆斯在一旁的桌边合上课本，彼得也看过来，眨着眼。

“我都不知道在她的视角，我是这样的。”西里斯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詹姆都没听明白，其他人更是。

西里斯揉了揉后脑勺，抛了抛手里的瓶子。

“没什么，回去吧。”

他一说完，朋友几个也就往宿舍方向走去。

詹姆上前来勾住西里斯的肩膀：“这怎么又回来了？”

“她好像以为这是一瓶真正的迷情剂。”西里斯说。

“给未婚妻送迷情剂，是挺侮辱人的。”詹姆点点头，“还是得避开这种可能出现的歧义啊———”

西里斯停下脚步，一个头槌撞向詹姆：“你之前不说？还说是好主意？你在我这里吸取经验啊混蛋！”

詹姆站稳后扶好他的眼镜：“你这可没办法从我这学。我绝对不可能把要送莉莉的东西先给别的女孩发一份，哪怕是实验。莉莉肯定会不高兴。”

“她不会不高兴，她又不喜欢你。”西里斯扳回一城。

这两个男生在楼梯上扭打了一番，莱姆斯和彼得早以习以为常，也就先回宿舍了。

“不过话说回来。”詹姆说，“我们的特拉弗斯教授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不搞清楚怎么会来对峙？”

“是啊，而且那一个小瓶子，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迷情剂？”西里斯也说出其中不解，“而且那个也早就和迷情剂没有关系了。我改良的香水只是借用迷情剂的原理，让收到的人会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你们也试过了。”

詹姆不自觉地搓了搓鼻子：“是啊，每个人都闻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他忽然想到什么，激动得用力拍西里斯的肩膀，“只有一个人闻起来没有变化！你记得吗！”

西里斯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地瞪大眼，连被拍得酸痛的肩膀都不管了。

“你！”

“我！”詹姆看起来更激动，“迷情剂会闻到喜欢的人的味道，而我因为实在是很喜欢莉莉———”

他被捂住了嘴。

因为西里斯需要思考。

这也就是说———

埃丽安闻到的味道和他有关！

西里斯感觉自己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你在唔…心她…唔气吗？”詹姆努力从西里斯的指缝间挤出几个字。

“她不会的。”西里斯松开手，慢慢往宿舍方向走。

他没想到这份礼物试探出这个结果，他很意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毕竟如果她真的一直喜欢自己，那他……

西里斯狠狠用手掌刷了一把脸。

可太不是个东西了！

“不用逞强，兄弟。”詹姆感同身受般叹了一口气。

“不，你不知道。她不会真的生气的。她的心特别特别软。”西里斯轻叹道，“太包容太谦和，什么人的情绪都要照顾到，什么事都能被劝说成情有可原。那个傻瓜……”

詹姆眨眨眼：“那你不也是因为这个现在才不紧不慢吗？”

西里斯再次瞪起眼来。

“谁说我……你！找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