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6岁时被错误地标记过,因为一次意外的发情期,当时他身上没有抑制剂,也没有阻隔剂。”
休看着卡尔,大概是抑制剂彻底发挥作用了,他看上去没有刚才那么难受,眼神却显得有些黯淡。
“任何人都可以想象那种情况下他会遭受什么......那次之后他的腺体就受到了不可逆的损害,不仅信息素变得不稳定,就连每次发情期使用抑制剂都会产生很强的副作用,我们带他去正规医院看过,都无法解决那次悲剧带来的后果。”休涩声说,“后来......他就变了,他开始找不同的Alpha伴侣为他度过发情期,也开始和一些危险的混混在一起。”
陆濛环着卡尔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比起正常的Omega男性而言,卡尔的体格显得太瘦弱了,手腕握起来和她都差不多:“你没有带他去医院。”
“去了医院我要怎么说呢?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休的目光转向陆濛,他苦涩地笑笑,这下似乎是扯到了嘴角的伤,他皱了皱眉,用手背抹了一下,“我可以把这次向他灌药的Alpha送进监狱,但我无法阻止他下次还会继续在那些下三滥们的床上醒来,更无法让这样的他醒来后还要面对父母痛苦的神情,那样不管是对卡尔还是对爸妈都太残忍了。我不能这样对他们,陆濛,我真的做不到。”
陆濛看着认识以来唯一一次露出这样表情的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大概五分钟,卡尔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甚至开始用手用力扒开自己的领口。他的反应有些超出陆濛对Omega发情的想象,要不是因为他太瘦弱,陆濛差点控制不住他,仅仅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卡尔的冷汗就已经淌遍了一整张脸,他的喉间不住发出嘶哑的低吟。
领口被扒开的一瞬间,陆濛看到了卡尔锁骨以下的一片肌肤,那里布满了咬痕和指印,像是掐住了他脖子似得一直蔓延到后面。陆濛立刻碰了一下卡尔后颈的腺体,那里果然已经变得滚烫。
掺杂着药物效果的发情让信息素喷涌而出,休几乎在他开始有反应的下一秒就把后门彻底打开用于通风,然后从兜里拿出一管抑制剂。陆濛从他手里接过的时候发现休的手也抖得很厉害,他眼里充满了红血丝,身体里的抑制剂与他的意志力一起抵抗着这股Alpha和Omega之间的生理吸引力。
然后休牢牢控制住卡尔的双手和下半身,陆濛咬着牙撕开包装,把注射器对准卡尔不断扭动的上臂扎了下去。卡尔的喉间发出一声声泣音,为了防止注射偏移,陆濛不得不用一只手吃力地抱着卡尔的脖子,以防他在挣扎中受伤,嘴里小声道:“卡尔......冷静......没事了,你会没事的......”
卡尔在这样的声音中哭出声来。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一直流到了脖子。陆濛的手心变得湿漉漉的,她替他擦掉,又很快再次被浸湿。
那些泪不是温热的,而是有些凉,像是化过的雪一样。那一刻陆濛看着怀里那张漂亮而痛苦的脸,同时想起那天夜里陆潜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涌上一阵悲哀。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休把鼻子埋进自己的手臂里,他一直注视着卡尔的反应,在看到他眼泪的时候休闭了闭眼:“能尝试的我们都试过了,除非摘除腺体。”
过了一会儿,卡尔慢慢地止住了挣扎,或许是因为抑制剂起了作用,他的信息素开始控制住了,可他的身体却明显比刚才更烫。
陆濛皱着眉摸他的脖子,连那里都变得烫手了起来:“他这个温度不正常。”
见状,休松开了对卡尔的束缚,他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包冰袋,用布垫住,然后蹲下身把它轻轻贴在卡尔的脖颈,一个靠近腺体的位置。
他做这个动作做得相当熟练,像是这样做过许多次。
“这是他使用抑制剂的副作用之一,在家的时候我和爸妈就这么帮他降温。”休说,“我曾劝过他,让他远离危险的东西,可每次看他发情期使用抑制剂的痛苦,我都无法真的狠下心来阻止他,我不是一个及格的哥哥。”
“你是一个好哥哥。”陆濛看着他说,“你从那些混蛋手里保护了他。”
“摘除腺体的手术现在仍然需要严格的审批才能进行,可卡尔这种情况根本得不到批准,事实上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做不了。”休忽然问,“你听说过卡米果吗?”
陆濛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这个名字背后的意思。她摇摇头:“没有,那是什么?”
“最近在Bar里有人在讨论这个,说黑市上出现了一种新型药剂,据说它能帮助Alpha和Omega更容易度过发情期。”休说,“或许那是卡尔最后的希望了。”
“不。”
出于直觉般,陆濛想也不想地摇头,她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捉住了休的手腕,“你要保持冷静,你忘了那些人给卡尔喝的或许就是黑市的东西吗?”
陆濛始终记得陆潜对自己说起黑市的表情,他说黑市的存在是出于利益,陆濛不认为一个为了利益而存在的地方会诞生真正有利于平民的东西。
但休的眼神也随着她的话变得痛苦。
“你帮过我一次,这次你给我点时间,我去为卡尔争取审批。”陆濛稍微用了点力,她一边护着卡尔,同时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对休说,“我的哥哥一定有办法,在那之前你不要尝试给卡尔服用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