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子上的座钟突然敲响，已经是整点，乔文要去上工。

徐嫣然悻悻放下筷子：“那个厂花最后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结局，乔文左侧睫毛抖了抖，左眼跳福，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

乔文并不打算知道细节，看着徐嫣然也是一脸难过立刻换话题：

“这个面条可是最有营养的，你要吃完，明天就是田桂花的婚礼，你也去参加，顺便把你的车票拿回来。”

安排好徐嫣然，乔文就一路小跑去车间，她刚到车间门口，就看到程斌双手插兜在红色的砖墙边站着。

好像在等人。

“乔文——”

顿住脚步，乔文侧头看向他：“程工，你找我什么事？”

“给你，马上过年，我表姐让我送过来。”

程斌递过来一个挎包。

看她没接，程斌上前一步把包挂在她的脖子上：“你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如果你不想太早找对象，这个是很好的借口。”

他说的太小声，乔文差点没听清，抬头看，他已经后退一步双手插兜。

“谢谢。”乔文说了一句取下包提在手里。

带着弟弟妹妹，等于是带着拖油瓶，她已经想好的借口，就让他那么说出来。

乔文有种被人看穿的无力感。

“亦或者，你可以告诉别人，我是你未婚夫。”

突然的一句话，乔文猛地抬头，只看见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天太冷，连耳朵都冻红。

“谢谢，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乔文才想拒绝，就听见程斌的声音：

“在火车上，要不是你帮我拦住小偷，我辛苦做好的工作笔记就要被拿走，我欠你的人情，所以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作为你的借口。”

“你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乔文的身高在女子当中已经算佼佼者，可是在程斌面前。

她的额头正对他的肩膀。

她不习惯仰头看人，后退一步：

“程工，你我相识不过是一件小事，何足挂齿，可是你在火车上给了我粮票、又送我们去石油大学，后来到了这里你拜托裴总监多照顾我，后来又帮我弟弟补课。”

她的目光落在他锋利的下颌线上：“程工，我觉得帮你捉小偷的情谊到这里已经是我得了大便宜，再多就是我不知好歹了。”

她看不见程斌眼里的光，也不会知道那光芒散去的只剩一点。

听见他说：“你何必这么——尖锐？”

乔文第一次被这样形容，愣住。

“乔文，你不必一个人活成一支军队，你可以相信我，我是真心真意在帮你。”

也是成全我自己不能诉说的心意。

“多谢程工，不过目前看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我借口有未婚夫才能处理，如果有需要您的时候，我也不会不好意思的，之前去找你帮忙，我也挺莽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