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颜睁眼到天亮,第二日又睡到日上三竿……
为了表示郑重,她亲自递了拜帖去余家。回来时仍听到街头巷尾对孙拂晓之事议论纷纷。
回到李家准备再跟李不移聊聊,就听到李如简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李家。
平日里端正严肃的长辈脸红脖子粗,李如简的唾沫星子更是喷的到处都是。
“在酒里下药?!呵,有种你直接下毒药毒死我啊!使这种下三滥的阴招,怪不得昨晚突然那么会说话,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李不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行!你真行!”他气的原地直打转,指着李不移的鼻子怒吼,“你真是好样的,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那就分家!”
“对,分家,就是分家……”他嘴唇发抖,语无伦次,“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要是再管你的事,就让我变成乱葬岗的野狗!”
“大哥,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倒不用发这么毒的誓。”李不移自知这次做的过了些,他先是提了酒过去,后面想了想,为保万无一失又在酒里加了点佐料……
“你的错!好,既然知错,你惹出来的事情就由你去善后,现在就去退了这门亲事我就信你知错。”
说着猛地拽住李不移的衣袖就往外拖,“走,走,走,现在就走。”他一刻都等不得,好不容易李书颜想通了,他怎么能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李不移身子后仰,胳膊使劲往后缩,全身都在抗拒:“此事不妥,大哥,大哥你先撒手!我们从长计议。”
“从个屁,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六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李书颜僵在门口,目瞪口呆。
李如简突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昨晚内侍只让他自己回来,可没带上李书颜,不知后来是个什么光景,他猛地抬头。
“你前天晚上……”
话还没出口,李书颜一个箭步冲上去打断他:“大伯,大伯!有话好好说!”
她一个头两个大,上前隔开两人,又对李不移道:“爹,你先回去,我跟大伯说就是。”
李如简盯着她,一时出神忘了动作。
李书颜趁机把李不移往里推。
“颜颜……”李不移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顺从的进了门。
李如简张了张嘴:“前一晚……”他想问是不是在宫中留宿了,转念一想,觉得这么直接不太好。
以手做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颜颜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如简的心思全写脸上,李书颜懒得戳穿他,抬眸一瞥,轻声道:“昨日。”
这事家里的下人一问便知。
“我爹他不是有意的……”她顿了一下,李不移都在酒中下药了,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轻咳了声:“大伯不要怪他,余家的事,我自己会去说清楚。”
听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李如简刚才还死死绷着脸,肉眼可见变的柔和。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你说的是真的。”
李书颜点头。
“好,好,好,”李如简突然大笑三声,引的过往奴仆都看了过来。更是激动的来回渡步,“好孩子,不要听你爹那个老顽固的,咱们不理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非要一根筋吊死在一颗树上。”
“走,走,”李如简不由分说拉着她往正堂走去,“我们一起去清点聘礼,要是余家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让他们提出来……”
还没走几步,迎面碰上绿水找了过来。
“余公子来了!”
怎么比她还急?李书颜今日递的帖子,没想到他先找了过来。
“来的正好,”李如简盯着绿水,迫不及待,“人在何处,快带我们过去。”
绿水站着不动,朝李书颜送来一眼。
头一次还好说,这次又要取消婚事,李书颜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转念一想,她跟余秋白认识的时间不算长,或许他跟自己是一样的想法也说不定?不如先去找他探探口风。
这样一想,她连忙拉住李如简:“大伯,我自己跟他说就是。”
李如简脚步顿住,本想询问缘由,仔细琢磨或许他们有话要说。
既然李书颜已经答应,让他们说清楚也好:“要是遇上什么麻烦,来正房寻我就是。”
李书颜应了声好。
余秋白听到脚步声回头望去,远远见一抹浅紫色的身影大步走了过来。
李书颜这几年习惯了男装,走路姿势虽然刻意收敛,但速度还是很快,转眼就掠至他跟前。
余秋白头一回见李书颜穿女装,此刻瞬间红了脸,耳朵更是红的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