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面条,还有位置。”老头见他们看了过来,连忙起身吆喝,热情的挪好凳子,“公子要尝尝吗?”
老头热情周到,他们不去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凳子上坐下。碍于有人在场,突然拘谨起来,小声交谈着。
李书颜吃了大半终于饱了,满足的轻叹:“这真是个好地方,你怎么知道这里这个时候还有人?”
余秋白也正好吃完放下:“从前我们一起读书有时会约在此处。”这会有人他不便细说。
原来如此,李书颜了然,折腾了大半宿:“已经不早了,明日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两人一同起身。
余秋白放了铜钱在桌上,招呼老板收钱。
那两名年轻公子来了后一直留神边上的谈话,听到此处,旁边高个公子满脸惊喜,他起身拱手道:“两位大人曾经也在此处看书吗?”
余秋白朝他们瞥去一眼,微微颔首,一副不想多说的高深模样。
身份上的差距让两人没办法畅所欲言,不过得到肯定答案,高个公子激动的双颊通红,科考在即,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彩头。
矮个公子笑着接道:“徐兄,我们日后定也会像他们一般,一同看书,一同高中,再一同为官,造福一方百姓。”
高个男子接道:“一定会。”
真是个美好的愿望,李书颜本来已经走出几步,闻言回头冲他们喊道:“你们定会如愿的!”
“借大人吉言,等我们一同入朝为官,再来谢大人金口玉言。”高个男子放下豪言壮语。
好大的口气,自信张扬,意气风发,李书颜走出许久还念念不忘,笑着对身边人说道:“余兄跟我哥哥从前也是如他们一般吗?”
余秋白顿住,迟疑道:“不一样,我跟你哥哥性格内敛,除了埋头读书,几乎不跟人来往。”更别说是在事情没做成之前这么张扬肆意,他们跟他们不是一类人。
她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余秋白看了她一眼,突然像是着了魔一般,脱口而出:“依你只见,生为男儿,是应当用尽全力,力争上游,还是无为随性,率性而为?”
李书颜还想着刚才两位公子的话,不假思索:“无为随性没什么不好,但要先登高望远才能率性而为,不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往往身不由己,又何谈自由。”
余秋白看她的眼神一变,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想法。
李书颜短暂的一怔,想到他的为人处世,惊觉自己或许说错了话,随即向他看去。
余秋白神色有些不自在,跟她匆匆道别。
李书颜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她是很欣赏自信大方的人没错,可是也没说沉默内敛不好啊。
到了第二日,再谈起此事,余秋白已经恢复如常:“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一提。”
“不,你别听我胡言乱语,”李书颜自觉昨晚口无遮拦,努力辩解,试图挽回,“无为没什么不好,每个人选择不同,并不是非要力争上游,若是人人如此,众人千篇一律,还有什么意思。”
余秋白见她这幅样子无奈一笑,他并不在意这个,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就是。
两人愣神之际,袁荣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他们:“带上旧籍,我们去一趟宫里。”
“什么事这么匆忙?”
余秋白已经把东西收到一处:“现在?”
“正是,陶大人派人来传话,让我们三人一起进宫。我们路上边走边说。”
“好。”李书颜把这两日刚整理的碎片也带上。
袁荣道:“年前许多人抢破头跟陆大人攀交情,想要承他的衣钵,本以为陆大人会在那些人之中选一个,没想到他决定开班授课,竟是一点不藏私,只要愿意都可以去旁听。圣上跟陆大人正在商量此事,我们手上这批旧籍正是他们目前需要的,我们还是快些赶去,免的误了正事。”
袁荣突然想起一事,回头看她:“陆大人做事认真负责,一点细小的地方都要反复修改,我听闻你跟他从前有些交情。”其实他还有话想问,只不过不敢。
李书颜知道他的言下之意,陆中和虽然平日里做事不着调,一旦涉及专业问题,说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也不为过。袁荣是想让她去求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