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颜心烦意乱的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人定是冲着贺怀容来的,由他的房间可见一斑。
至于陆叔她想不出来除了被人掳走,还有什么原因会丢下妻女的画像独自离开。
要知道刚认识的时候,那画像他连看都不愿意让她看一下。
知之甚少,她毫无头绪。
心烦意乱的看远方,窗扉外烦人的雨丝丝缕缕笼的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恐迟则生变,李书颜吩咐青山去备马车,她要去一趟杨威镖局。
谢安或许能帮上她的忙。
马车一路疾行,晃晃悠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一年前,她刚到此地,就遇上一伙贼人,贼人借地势之便设下陷阱,所带的随从也被一一生擒。
李书颜一行人被捆住手脚,随意的瘫倒在地上,地上的石头杂草随意的在他们脸上磨出痕迹,狼狈又不堪。
他们狞笑着,面露凶光来回打量。
李书颜差点以为要克死异乡,大祸临头时,地面微颤,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努力挪动着调整姿势,试图看清来人的身份,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来人大约有十多个,为首男子速度极快,片刻间就掠至眼前,他双手一勒马缰,激的马蹄高高扬起。
男子一身黑衣,身形高大挺拔,满身肃杀之气。
最醒目的是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脸太阳穴一路延伸至下巴,整个左脸几乎全毁了。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能止小儿夜啼,目不斜视。
匪徒似乎对刀疤脸颇为忌惮,客气的上前相迎。
“三弟是越发精神了,看来最近财路亨通啊。”
刀疤男倒是不热络,点了点头,视线极快的略过地上的人。
“怎么?三弟对这这三瓜两枣也有兴趣?”
李书颜闻言,心中一喜,这两人不是一路的,匪徒怕刀疤男也想来分一杯羹,她心思又活络了,不是一条心就好。
胡思乱想之际,刀疤男子退后一步竟然在她跟前蹲下:“你们是官府中人?”
此言一出,李书颜包括随行众人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听过不少传言:有些匪徒专以虐杀官府中人为乐。
另外一伙匪徒也是神色慌张,他们这次只想劫些财物,上次不小心杀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官,惹来一批又一批的追杀,好不容易躲在此处,怎么这么倒霉,又碰上一个?
他慌慌张张差遣小弟去马车里翻找凭证。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谁也不敢先开口,怕说错话惹来杀身之祸。
身份已经被道破,马车里的东西一旦被翻出,也是辨无可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破罐子破摔。
李书颜道:“我们是前往武安县赴任的县令,财物你们可以拿走,只要放了我们,这些事也可以既往不咎。”
“有什么凭证?”匪徒急切大喊。
“马车上的蓝色包袱里告身和敕牒能证明。”
匪徒看了她一眼匆匆去追小弟。
刀疤男也转身向马车走去。
李书颜被困在地上视线受阻,哪怕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隔的太远。
生死全系在他们一念之间,等待判决的时间异常难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终于返回。
要定生死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们,脑子疯狂的思索着挑拨离间的计策。
还来不及开口,刀疤男抽出一把短刀,直接挑断了绳子。
她抬头,咦?这是得救了?
手下见状,依次去给随行的众人割开了绳子。
刀疤男一边走,一边冷冷的扫过他们说道:“说话算话,钱财留下,就当无事发生过。”
形势所迫他们除了答应还能如何,这种时候能用钱买命,再划算不过。
她毫不迟疑的答应:“说话算话,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解绑之后,匪徒一伙跟李书颜随行众人相顾无言,一时都有些尴尬。
匪首突然哈哈大笑:“三弟如今好手段,连官府中人也能攀上交情,赏脸跟兄弟们一起喝酒去。”
刀疤男面无表情道:“多个熟人多条路,不是二哥教我的吗?”
“多有得罪。”匪首说的毫无诚意,话是对李书颜说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刀疤男子。
刀疤男子转头对李书颜一行说道:“快走。”
事先说好的财物如数奉上。李书颜一行人手脚麻利的把散落的东西捡回来,来不及整理,一股脑的全塞进车里,生怕晚一步他们反悔。
“多谢!”李书颜回头冲他拱手道。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救她,凭直觉,这人不会是无名之辈。
她决定回去打听打听再去好好谢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