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居于四海诸湖之中,泣泪成珠,擅长控水,乃是分布最为广泛的水生神兽一族,他们的修为以颜色划分,从低到高为青,蓝,紫,红,金。
虽然修为到了灭劫境上,自然便会拥有金鳞,但是,只有鲛人之中的血脉高贵者,才可能天生便可能拥有紫、红之麟。
听说天生拥有金鳞的鲛人,更是注定贵为鲛人族的王者,即使是不同部族的鲛人,也都会将天生金鳞者视若神明,顶礼膜拜。
“何必下此重手?”沧落遗睫毛修长,微微上挑,透出一股傲然之气,薄薄的唇瓣则透露出一股冷峻,淡然启唇间,随着那充满磁性的清沉声音响起,犹如来自深海的低吟。
沧落遗虽非敌人,但那强大仙威已是让贺兰景明的额前渗出汗滴,这鲛人虽腰间带剑,但那剑甚至还未出鞘,自己的符箭便已被斩碎。
不过,紧张归紧张,贺兰景明却并未露怯:“刀剑无眼,斗法之时有所死伤,本就是难免之事。”
沧落遗锐利的眸子微眯,又道:“你这符箓有何名号?”
“此乃在下自创之符,”贺兰景明夹着一张符箓轻晃,其上水银画就符纹,仿佛七道锐箭攒心,锋芒毕露,“我称其为噬生七箭符,售价嘛,上灵品的九百八,真灵品的九千八。”
沧落遗没再多言,便带着兰霁云离开,只留下一句:“这一场是你赢了,但这符箓太过狠毒,慎用。”
此符一出,七箭攒身,难逃难挡,这在刚刚的斗法中都已经展示过了,确实称得上是狠毒。
但是,没有比直接战斗更有用的推销了,这场斗法过去,估计不少人都会寻得贺兰景明购买此符。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噬生七箭符太过狠厉,出手就要人命,沐瑶都有兴趣买上几张用以防身。
至于现在嘛,沐瑶不禁开始思索起来接下来该如何操作,她之前可没接触过金丹境修士,对于其强大与否只在概念上有个浅薄的认知。
兰霁云不同,他本该很有经验,但他还是败了,凭着七瓣幽兰一族对于木属性极强的亲和特性以及作为植物类妖修强大的恢复能力,兰霁云确实连一招也没有撑住。
金丹境修士和筑基境修士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似隔深渊。
沐瑶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暗暗忖度,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接得金丹境修士三招呢。
只不过,她的思绪很快被拉回场上,第四场比试开始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兰霁云败得太快,甚至比仙阵的观礼台上连人也还没坐齐。
大概是经过商议之后,大比主持认为反正时间充足,第四场的两位也已准备充分并同意提前斗法,因此便就连着进行了。
第四场的对手,品级修为上看倒是旗鼓相当,天仙月品的归枇杷对地仙月品的赵雪砚,两人都是筑基境大圆满境界。
他们两个并没有之前那般那三场对决剑拔弩张,反而气氛相当柔和,无论是归枇杷还是赵雪砚,相对而言都是神莹内敛之人。
归枇杷的身材颀长高瘦,皮肤白皙,五官漂亮得犹如刀刻一般,眉分八字,给人一种忧伤之感,迷离的眼神如同迷雾中的深渊,笼罩着一股难以抹去的阴霾,忧郁而敏感,脆弱地让人怜惜。
但是,他的剑可一点也不脆弱,甚至有些凶狠,他修炼的是家传的震川剑法,而震川剑法使用的是宽阔大剑,一般剑长七尺,宽处一尺三寸。
归枇杷这把形制又有所不同,名曰矛狭,前半截左右开双刃,后半截两面却是锯齿倒钩,凶狠间透着凌厉,反倒更映衬出他本人的忧郁与压抑。
沐瑶虽是武修,但武修修炼武器和剑修练剑是一个道理的,她当然不至于孤陋寡闻到连这位震川谷少谷主都不认得的地步。
不过,正是因为听说过,沐瑶才会觉得奇怪:“听说那震川剑君归开家里就这一根独苗,不留在家里亲自教,怎么把他扔到四仙学宫来了?”
琥珀淡然道:“天赋不行吧,能修到灭劫境上,靠得可不仅仅是努力或天赋,就连奇遇也不可或缺,但就算没有奇遇,以这些人的天赋之高,不管哪一个在年轻时都能轻松成为四仙学宫的日品弟子。”
沐瑶吐了吐舌,虽然她知道琥珀的能力不止于此,但要让别人听到了,多半都会觉得辰品看不起月品弟子的天赋是不是多少有点太狂妄了。
相对于天仙学院的归枇杷,地仙学院的赵雪砚就没有那么显赫的身世,小镇教书先生家的女儿,也仅称得上句小家碧玉。
不过,也许是多年来书斋里的熏陶,赵雪砚气质非凡,面容清丽绝俗,皎白的肌肤洁净如雪,眉梢微蹙,眼含秋水,眉眼间隐含着一股超尘脱俗的气质。
这个身着素白衣衫的少女,衣袍上点染着朵朵墨晕,与那黑瀑也似的发丝相□□缀,整个人宛若一幅素雅的水墨画。
见着赵雪砚,即便是双眸有些迷离的归枇杷,那仿佛笼着阴雾的眼瞳中都似乎流露出某种光彩。
归枇杷欠了欠身,主动开口:“赵师妹,归某讨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