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分级:Z级。”
“游戏场地:医院。”
“接下来将为您播报游戏规则。”
“玩家数:44人。”
“Winner数:……”
“……1人。”
……
“萧忆。”
他睁开眼睛。
暴雨打在窗上织成柔软的膜,镂空,又复填补。这是一间病房,苍白的空间里只有一张温暖的床,以及此刻趴在被褥上的人。
完好无缺的顾碎碎望着他。
萧忆不由松了口气,未发问,对方便解释道:“你错过了游戏基本设定和规则的播报。”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游戏里?”
“嗯。通过那个隧道时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全车44个人被卡进了这场游戏里。”
萧忆神情复杂地用视线把病房扫荡了个遍,确认只有自己和顾碎碎两人:“那其余42个人呢?游戏基本设定和规则是什么?”
“你……不痛吗?”
“嗯?”
顾碎碎近乎是哭着说:“你的一条腿,都快烂成肉泥了。”
萧忆方才注意到侵入苍白的猩红,他掀开被褥看了一眼,又将其盖好:“没有那么夸张啦,我前天就受伤了,可能是在车祸里伤口开裂了……你要去哪里?”
他盯着顾碎碎欲触碰门把手的指尖。
“去找绷带和冷敷用冰块,还有止痛药。”她说完,便要拧门把手。
“不,等等!我没事的,这对于我而言好比被苍蝇咬了一口。”萧忆立即阻止,“而且,我还是对这个游戏一无所知。它的类型、形式和分级……”
“动作游戏,分级是……”
手指在颤抖。
“……Z级。”
萧忆望着她,静脉上的青紫滞得平静:“那游戏规则是?”
“Z级,除去X级以外死亡率最高的一个分级。我以前从未遇见过……萧忆,我还是怕,我……别动!”
余光打量到萧忆有向床下运动的趋势,她猛地转身,举着双臂一副下一秒就要扑来的样子:“你别动,你的伤再耽搁下去会严重感染,情况恶劣的话可能必须截肢。在这个世界里,缺了一条腿的人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
可我认识一个人,双腿瘫痪却仍倔犟地活着。
萧忆没有把辩驳说出口,他听话地点头。
“抱歉,我只是想……缓解一下内心的恐惧。至于游戏规则,你只需记住一点。”
她抬起眸,瞳孔战栗得好似要将虹膜里的色彩搅匀。
“病房外面,是地狱。”
“可你……”
“没关系,明天会到来。”她抓握住门把手,“这间病房的钥匙我留在床头柜了,千万不要离开,千万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不论他们怎般嚎哭哀求、怎般惹人怜惜。如果是我回来了,我会喊你名字的。”
“可你两手空空,怎么能够以身涉险?”
“萧忆,我是陌念念的亲信。陌念念不会与一个彻头彻尾的卑怯者厮混。”她笑着歪头,“啊,还有一个请求。如果我活着回来了,我们就交往吧?”
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
顾碎碎笑了:“开个玩笑的啦,我知道你从未将我视□□人般的角色。不论怎样,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萧忆静坐着,不动,直至窗户上的薄纱扰乱了眼尾的红。他缩回被褥里,用棉絮将自己裹挟。
窗外的暴雨仍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