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春廊是被一阵喧闹的炮响吵醒的。
今天也没有什么节日庆典啊,怎么还有人放炮呢。
春廊从床上的外套中窸窸窣窣地探出脑袋,起身,伸伸懒腰,打个哈欠,一扭头,就和门口大眼瞪小眼的护士对上了视线。
“呃,早……早上好?”
春廊沉默,春廊怂怂地举起了右手,试图假装自己是个大病初愈的患者。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只见护士小姐手中的托盘器械掉了一地,但她似乎完全没在意,而是转头就跑,甚至春廊还能听见她从走廊中飘荡回病房的嗓音——“医生!医生!九号病房的那位病人醒了!他醒了!”
春廊举在半空中的手彻底陷入了呆滞,不是,这年头的护士小姐,都这么一惊一乍吗?还是说,是平时并盛这种死人微活的情况太罕见了,整的我不像是突然痊愈,而是死而复生一样……
下次要不建议恭弥加强一下医院的培训好了,好像恭弥也有并盛医院的股份来着……
很快,一群白大褂带着各种本子圆珠笔就挤进了病房,被一群秃头或者半秃头围绕着进行十八般拷问,还要被迫迎接各种大大小小的检查,春廊心中的小猫崽子疯狂地用爪子挠某个长相苍老的小人玩偶。
下次,下次他要是再相信罗叔口中的百分百不会被发现的奇妙点子,他就干脆把名字倒过来写!
怎么还要抽血啊,这都第五管了!再抽下去,猫都要被吸干啦!恭弥恭弥救命啊!
不过很可惜,远在并盛中学例行巡逻的云雀并没有听到某只猫咪的尖叫。此时的他正对着一份转学手续陷入沉思,按照春廊的年龄来说,现在应该转入国三就读,但他本来就晚一年上学,又在国小毕业时出去流浪了一年。
要不给他填国一好了,毕竟还是要好好学习的嘛……
。
“委员长,国一A班那边的学生又在群聚闹腾了,好像说是搞什么排球争霸赛……”
草壁熟练地叼着草根,冲进校长室,在汇报完情况后,看到某个抬头黑脸的云雀,默默地伸手,拉门,后退,关门。
又一次重复了敲门,询问,再开门的动作。
“……草壁你要是脑子出问题了就去医院看看。”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忘记敲门,委员长。”
“A班那群人不用管,派几个风纪委员去盯着别出什么乱子就行。”
“遵命,委员长!”
草壁叼着草根,再次熟练地重复了一遍关门的动作,便飞快地溜了,动作大到云雀待在校长室都能听到那快到飞起的愉快脚步。
……
还是别让他去国一了吧,看着怪糟心的。
他才不是想起来春廊的弟控属性,才不是觉得某人会时时刻刻关注那只兔子姬才不让他去国一重读的。
云雀默默在转入班级那栏又加了一笔,就改到国二算了,反正春廊和自己一样,这些知识早都熟记于心了,上哪个年级其实没什么必要。但是,某个独裁的“并盛土皇帝”执着的认为,每一个并盛的子民都应该在并盛拥有一个完整的学习生涯,至少也要完成九年义务教育。
所以,哪怕春廊不去上课,他也得乖乖地待在学校,每学期还要定点参加各类考试。
真是,相当悲惨的人生啊,希望某个还在抽血的春廊小朋友能够接受这一噩耗。
代替春廊填完入学申请书,云雀又熟练地从抽屉中摸出公章,淡定地写好另一份入学通知手续,并且盖上章子。
等会让草壁把春廊的校服准备一下吧,至于尺码吗,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那就干脆把自己的制服拿上一套去给春廊好了,省得他还要重新洗。
这样自己今天就可以看到春廊穿校服的样子了,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云雀站起身,从一旁的休息室中,取出一套旧款的国中制服,还有风纪袖章。又摸出了早上草壁进贡的新款甜品,还好早上他有让草壁去排队买最新款的甜点。
嗯,制服,OK。甜点,OK。入学通知书,OK。
云雀看了眼手机上医院发来的出院许可的短信通知,那就出发去医院接春廊出院吧,这样春廊下午就可以直接来学校上学了。
真是,相当完美的计划呢。
完美到春廊坐在病床上,连吐槽都不知道从何开始。
到底是谁,会在别人大病初愈的那一天,上门送温暖,送的是入学通知书啊!恭弥你到底有多么爱学校啊,怎么感觉比国小的时候还要严重啊!你才是应该去医院好好做一番检查吧!
春廊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草莓大福,眨眨眼睛。
“恭弥,这是哪家的草莓大福啊,未免有点过于好吃了吧。”
“嗯,南街新开的一家店,草壁之前说的,”云雀坐在一旁,鼻梁上带着春廊的平光眼镜,翻看着医生拿来的检查报告。顺手又从一旁抽了张纸,递给某只吃得嘴角都沾满了奶油的春廊猫猫。
“擦擦,都是奶油。”
“诶?好哦!\(^o^)/~”
等两人磨磨蹭蹭地办好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大门时,都已经一点了。春廊满脸疲惫地趴在云雀身上,企图通过自己可怜巴巴的大眼睛,说服某人放自己回家。
但很可惜,作为并盛“冷酷无情的风纪委员长”,云雀还是果断地拒绝了他,并且甩出了自己提前发给春廊妈妈的短信作为追加攻击,成功将某只懒猫拖回了学校。
今天也完美地锻炼了自己的臂力呢,云雀委员长。
但意外总是发生得格外迅速,正当两人推开天台,准备小憩一下时,接二连三地炮声从实验楼附近传来。
“?恭弥?最近学校是在搞什么活动吗?怎么总是有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