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把一支压麻了的胳膊带来的那种感觉遍布了全身,哈利连颤抖都做不到,魔药和咒语带来的不适感让他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整个人完全是被咒语束缚在椅子上,他甚至无法靠自己保持直立。
Master不会用完全损伤人身体的药剂和咒语,但不代表就没有伤害,这种状况带来的恐慌永远是精神上的折磨,如果让哈利坦诚,他会说,这种体味比任何一种处罚都更难以承受,所幸这不是一种常规惩罚。
这只是必要的手段,靠咒语辅助的稳定呼吸让他现在甚至无法通过调整呼吸频率来平复情绪,哈利只能在精神上颤抖着不受控制的再一次回忆起曾经的那些不愉快,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那些经历甚至让他在一开始稍微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场景下就险些失控,而这一次说不上是不是更糟糕。
控制类魔药与魔咒的抗性培养,是他在还是孩童的时候就经历过的训练,这次他倒是没有经历曾经那些的全部,但是也足够糟了,已经产生的抗性不会消失,这让魔药和咒语的控制变得更强力,却让副作用更难以忍受。
他在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自己逃不过这个,这是让哈利更不想接受的,Master承诺了,如果自己的回答足够详细,就不会使用魔药和咒语,而最后,他还是得经历这些,那承诺变得就像是一个裹着糖衣的炮弹,在自己接受了之后在内里炸开,让一切变得愈发痛苦。
他早该习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霍格沃茨的生活还不到一年,他就已经开始期待所谓的平等公正,幼稚的相信一句场面上的承诺,男孩咬紧了牙齿,魔药和咒语的效力开始渐渐褪去,一瞬间回血时的那种扭曲酸胀的失控感遍布了全身,肌肉失去了太多的控制权,以至于一些生理性的泪水涌出了眼眶,但是哈利不确定那些泪水是否全是出于生理上的失控。
束缚咒在第一时间就被解除,哈利几乎痉挛的蜷起,在一切因为药剂和魔咒失控的当下,在酸麻到每一个神经末梢的副作用下,放任自己陷入一种难得的脆弱中,就几秒钟,男孩默默的流着泪,他已经太久没有哭泣过了,以至于一时间甚至沉浸在了这份放纵带来的慰藉感下。
这不对劲,斯内普看着羽毛笔记录下的内容,眉头紧锁,一个人是不应该如此详细的回忆起整个梦境的,以至于他在学徒叙述完毕之后只觉得男孩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内容,然后,在魔药和咒语的引导下,回答没有太多的差异。
放下羊皮纸,看着因为药剂和魔咒的后遗症而蜷缩在椅子里的学徒,心底泛起了一丝微弱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关心的情感,这种感觉不常见,他一直让自己冷淡的对待男孩,无论学徒多么痛苦,他都不能流露关切,因为,温柔会令人软弱,又不是没有学徒因为Master的不忍心而一事无成的。
而男孩不能付出这样的代价,在那预言的枷锁下,他从来没有选择,但是,即使已经冷漠处置,却还是会有一些作为人的本性。就像那一年,在学徒晕倒在训练场后,在男孩昏迷中一直呓语着“别杀它”后,即使他从未说过什么问过什么,但是,为了保留学徒最后的安乐,他从未让其在任何动物身上使用过咒语和药剂。
但是这可能是最大的不应该,也许,正是这一份放任,才让学徒如今失去了进行战斗的意志。拥有仁慈的人是无法用咒语伤害别人的。那么,这一次,又该如何选择?
蜷缩在那里的男孩看起来格外脆弱,斯内普花费了一些精力才抹除心底微弱的情绪,“如果你恢复了,就去训练室补上今天的基础训练,波特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