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罡啊,你现在是打算回家还是在我那里暂住一晚啊?”沈银川在年轻人的搀扶下,缓步走向了皇甫罡。
可能是早年间当过警察,也见过死人的经历。让她没像皇甫罡那样,被李剩丽的惨样吓傻,仍旧镇定。
“沈奶奶,我……”
皇甫罡突然怔住,这个声音?
两个声音在皇甫罡记忆中重合:“之前,是你提醒我要快点走的吗?”
“是啊,那时候我受了重伤,就隐约看见一个人,我当时还以为风儿回来了,就想着劝她快点走……”
沈银川带着歉意地笑笑,“抱歉,当时吓到你了吧,突然来这么一声,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好怀觉小姐跟常黎女士正巧路过这儿,不然我们怕是早就死了。”
栾常黎听闻此言后笑了笑:“别这么说,今天没有我也会有别人的,何况这李剩丽八字犯冲,总会有人去教训他的。”
“八字犯冲?栾常黎,他李剩丽早就死了,何来八字之说啊?”
沈银川接道,“俗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现在这样算是现世报了。真是一点都不值得人可怜。”
“沈女士,你这么说也对,但我还是觉得这李剩丽属于八字犯冲,而不单单仅是现世报。”栾常黎笑着回道。
沈银川:“什么?你莫要跟我这个老婆子争论,他李剩丽绝对是现世报,而不是什么八字犯冲!”
“我说过你是对的,但他李剩丽绝不单单仅是现世报,得再加上个八字犯冲才对。”栾常黎有些无奈地纠正沈银川道。
沈银川急道:“这人都死过一次了,还讲个啥子八字?绝对是现世报无疑!”
“走了,回家吧。”
趁着沈银川与栾常黎争论
——李剩丽属于八字犯冲还是现世报之际,宋怀觉主动牵上皇甫罡的手,准备把她送回家去。
而此刻,宋怀觉手上的那双手套却不见了。
皇甫罡:“这就走了?”她还打算今晚去沈奶奶家住呢?
但现在好像只能向沈奶奶说再见了,沈银川或许有勇气,敢跟救了自己的栾常黎唱反调。
但她却是没那么多勇气,不敢现在……不,是绝不敢,跟宋怀觉唱反调的:“沈奶奶拜拜,还有常黎女士……”
皇甫罡思考了一下道,“希望我们明天还能再见面吧!”
待皇甫罡被宋怀觉拉着回家后,栾常黎给沈银川找了根坚固的树枝。
李剩丽沿路撞倒了不少树,其中不乏一些自然掉落的树枝,栾常黎就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挑选到一根模样手感还算上乘的。
她手拿树枝随意抖动几下,它身上的那些细小分枝就自动掉落,还从原本有些弯的树枝变成直直的一根。
栾常黎贴心地笑笑:“你的伤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好,先用这个吧!”
成年人手腕粗细的树枝就这么到沈银川手上充作拐杖。
沈银川对此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这根新诞生的拐杖手感的确是不错,她挑剔不出毛病。
不过现下皇甫罡走了,那些不好当孩子面说的话,她也就可以说出来了。
“为什么?”沈银川的一双眼冷了下来,“为什么明明之前一直看着任由李剩丽作恶不理睬?却又在宋怀觉出现之后,改变态度呢?”
李剩丽杀害沈银川丈夫时,那栾常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甚至在他追杀沈银川之时也保持了相应的沉默。
更奇怪的不是她在宋怀觉出现后转变态度,而是李剩丽当时好似看不到她般。就算他当时一心放在沈银川身上没注意到她,那也不该在其重伤倒地后——继续一幅没注意到她的样子,这不符合常理。
明明离得并不远,一个大活人就站在那儿,沈银川都看到她了,没道理李剩丽就注意不到啊!
栾常黎仍旧是笑着,她比沈银川高上一头,在其刻意抬起一点下巴后更显压迫之感,她的眼睛现已没了人该有的温度,像是碎裂的面具一角,流露出的是其原本的冰冷:“你多事了。”
“晚上天气冷,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沈银川却懂了。
“现在闹得这么大,倒了这么多树,我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别的就不提了,可我那屋还满是血的,你要我这老婆子睡哪啊?”
回去的路上,她看向那些被李剩丽撞倒的树,心中一阵绞痛,忍不住问道。
栾常黎没有说话,静静看向了那树梢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猫。
沈银川骂骂咧咧:“好嘛,我走就是了——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冷漠,一点都不管老人家死活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现在这情况,她沈银川也不好去报警的,总不能说已经死掉的男人复活要杀她啥的。
绝对会被当成疯子,接下来就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送进精神病院了。
玳瑁猫轻轻松松从十来米的树上跳到地下,她的身后就是之前开猫猫会议的众猫,其中更是包括了那刚从李剩丽手中逃出去的狸花猫。
玳瑁猫率先开口,很是客气道:“常黎女士,好久不见。祝您武运昌隆。”
“没必要这么客气,乔冕。”栾常黎颔首,“恨美阁下,晚好……还有猫猫会的各位,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