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抱柴生火,帮忙准备食材,他看过无数遍,吃了无数次,所需的食材和制作过程早已牢记在心,不夸张地说,现在让他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就是味道没有将军做得好。
一切流程按部就班,但冷逸尘不敢松懈一点,他多次尝试就是为了他的叶岚能吃上一口,其实叶岚归来后他做了三次,但各种原因都没能让她吃上一口,今天说什么也要让她尝尝。
因为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酥酪一共做了两碗,照例有黎平一份,他将桂花酱淋到碗中,便大功告成。
外面天已大亮,他估摸着叶岚已起床,便提着食盒去往她住的院子,不想却被拦在了门外。
“公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冰绡瞥了一眼食盒,毫不留情地说。
屋内,暖暖刚刚梳完发髻,她拿起珍珠发簪交给舒雁,说道:“眼睛肿成这样,一会儿去歇着吧。”
昨晚她归来后佯装睡着,等冷逸尘走后便让冰绡去留意舒雁的动向,不多时,冰绡就来回禀:“舒雁已回来,在屋子里面哭泣。”
她见舒雁安全归来便也没有前去询问,只怕她此时正在伤心处,暂且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灯火昏暗,暖暖在灯下孤身坐了很久,她想起了安如、云琴、秦羽、还有跟过她秋雨、梧桐,当年若无秦羽来求亲,也许现在的二人会是另一番境况吧。
舒雁与泽生这件事,她并不想同意,依她是计划,等归去后她便去求四哥,为舒雁选一个世家子弟,此后安稳一生,而不是找一个泽生这样的浪荡子。
舒雁的手顿住,小声问道:“公主都知道了?”
“昨晚才知道。”暖暖说着将发簪又举高了一些,示意她接下。
舒雁接过发簪,轻轻簪在公主的发间:“公主恕罪,是奴婢让公主担心了。”说罢眼泪便流了下来。
“我只是担心你以后受苦,任泽生此人……”暖暖顿了一下,任泽生此人忠诚仗义,是做朋友的不二人选,但是要用来为人夫君,在她心里他还不够格。
“舒雁,你自幼遵守宫规,未有一丝逾矩,我早已为你做了筹谋,你怎么就……趁着还未深陷,我劝你尽快了断。”
舒雁跪下顿首,声音有些哽咽:“奴婢……听公主之令。”
那人她听到了公主与泽生的对话,二人虽未说下去,聪明如她,便也猜出了其中的缘故,当下心中就凉了半截,便下定决心要分开。
可情丝已绕,斩断便是一番痛苦。
暖暖拉起她的手,擦掉她的泪水,解释道:“舒雁,我也不是逼你,此事你应该心里明白,泽生他注定要戎马一生,我不愿你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我此前见过了太多的生死别离,不愿再见到身边人重蹈覆辙。”
“奴婢昨晚已与任将军说明,此后再无瓜葛……此后奴婢陪服侍公主左右,不再做他想。”舒雁说着,眼泪又滚落下来。
暖暖懂得这番心痛,也知她是个通透之人,但这难受的劲头总要有个时间才能过去,她拉起舒雁:“起来吧,回去好好休息,不必过来服侍了。”
舒雁走后,冷逸尘立刻进来,见暖暖以手支颐,闭眼锁眉,以为她又是头疾发作,便快步上前来握住她的手腕。
暖暖睁眼,看到来人一脸担忧与疲惫,挤出一个笑容,轻轻摇摇头。
“昨晚没休息好?”冷逸尘端出酥酪,挖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暖暖看看酪酥又看看眼前人,轻轻推开他的手:“没有胃口……”
“尝尝……我亲自做的。”冷逸尘说完又将勺子送近一些。
“你事务忙,还要亲自做这些做什么。”暖暖说着吃了半勺:“不错……”
冷逸尘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她没有欣喜,放下碗和勺子,不满地说道:“怎么?我辛辛苦苦一早上,你就给我这两个字的评价?”
“对不起……”暖暖双手捧起碗,又吃了一勺:“真的很好吃。”
“我这一番功夫算是白费了。”冷逸尘拿过碗:“已经凉了,不必吃了。”
“抱歉……”暖暖搓着手中的勺柄,她知道对方只想自己赞叹一番,可她现在的确没有这个心情去品尝美食。
舒雁的事以及过去的人和事,现在在牵扯着她,她无法伪装成无事人一样。
面对冷逸尘的不满,她不知如何解释,只觉心中酸涩,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掉落,她轻轻拭掉,背过身去。
这举动让冷逸尘不知所措,站起身来扳过她的肩膀,问道:“这是怎么了,是我不好,又惹你伤心了……”
他这么一说,让暖暖觉得自己的委屈倒是可以发泄一番,于是揽住他的腰,将头贴在他身上,呜呜咽咽地哭泣了一回。
冷逸尘不知所以然,心下焦急却不知说什么是好,心只得轻轻抚着她由她哭泣。
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纵有亲热,可其中却也带着几丝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