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早有预谋,怪不得他敢这样放肆,叶岚瞬间羞红了脸,娇柔地说了声:“轻浮……”
看着怀中的人比花娇,冷逸尘心神荡漾,摘下两朵海棠簪在了她发间:“好,谨遵公主之令,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罢却将人揽得更紧了一些,之后将滴了墨水的纸放到一边,重新铺好一折,继续书写。
“写什么呢?”暖暖不解:“怎么一点瑕疵都不许有。”
“婚书。”
暖暖又是一阵羞赧:“可……哥哥还没有答应。”
冷逸尘笃定:“师兄会同意的。”
“我是说我三哥哥。”
“他……”冷逸尘想到此前成王的态度,心中不免有些慌,似乎成王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好他们的婚事。
虽然他师兄的一道圣旨什么都能解决,可他知道,对叶岚来说,成王是长兄如父,所以他还是希望得到成王的认可。
“此事要师兄去说服成王。”
暖暖看着婚书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辰?”
冷逸尘在姓名处顿住:“我还知道你很多事……”
“可我不知道……”暖暖眸色黯淡下去。
冷逸尘赶紧岔开话题:“有些饿了,我命人去传膳?”
“好……”暖暖从他怀中出来。
用过早膳,小莲将药端来,冷逸尘亲自接过,送至暖暖跟前:“我问过军医了,这治疗头疾的药最好饭后服用。”
暖暖看着黑漆漆的药汁,皱着眉头:“不想喝,昨晚头疾并没有发作。”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试一试,万一有用呢?”
“先放一放,等凉了再喝。”暖暖侧过身去。
冷逸尘起身坐到另一边,面对她,饮了一小口:“正好入口。”
他好歹也是义军统帅,竟放得下身份求她喝药,暖暖也不再矫情,端起碗一饮而尽,之后立即漱了口。
“来,你最喜欢的。”冷逸尘又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杏干,橙黄色半透明的杏肉,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暖暖拿起一颗放到嘴里,与在维扬吃都不一样,但又是熟悉的味道,她连着吃来了几枚才解了口中的苦涩。
正要再拿一个,冷逸尘却将杏干收起来:“你脾胃弱,小心上火。”
不知为何,这话令暖暖心头涌上不确定的感觉。
她的确是脾胃弱,这一点他都知道,而自己对他什么也不了解,只是凭着一种感觉,或者是因为他的皮相,就草率地决定要与他在一起。
她看着手中杏干,喃喃地问道:“这……该怎么办?”
“给我。”冷逸尘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杏干送入自己口中。
暖暖木木地看着他将杏干吞到口中,脑中闪现一幕景象,风朗月清,花影重重,她也是这样被动地给了别人吃了一些东西。
“我们……是不是……”她试图回忆细节,想看清那人的面容,却是一阵头痛,不由得让她眉头微蹙。
冷逸尘忙问:“怎么了?”
“能不能和我说说我们之前的事?我似乎也有过刚才这样的举动,可是一想就头好痛。”
冷逸尘不知该不该说,以她现在的状况,只怕会加重她的头疾。
他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或是这屋子里太闷了,头痛就不要想,我们出海去看看,怎么样?”
“好……”暖暖同意,的确是这样,不想就不痛,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冷逸尘安排的船很大,比洛河上运货的船只还大,风帆扬起,船身缓缓驶离码头。
暖暖倚着船弦,看着岸上的城墙向后退去,越来越小,水流沿着船身在船尾合拢,碰撞起白色的浪花。
“去船头看看,前面更宽广。”冷逸尘撑起一把伞。
“撑伞做什么?”
“今日太阳大,船头甲板上会晒。”
“收起来吧,我倒是想晒晒太阳。”暖暖很喜欢北方这热辣辣的日光,晒在身上很舒服。
“好。”冷逸尘收起伞,却未放下。
二人来到船头,船身破开水面,也翻起白色的浪花。
下一朵浪花会是什么形状?
“有酒吗?”暖暖看着海面的波光问道。
“出来到匆忙,未曾备酒……”
“可是,好想喝酒……”暖暖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不知船要驶向哪里,心中那种不确定的感觉越发越强烈起来。
“你等等,我去找找。”冷逸尘转身去吩咐黎平寻找。
黎平也是犯愁,将军为博美人一笑,想一出是一出,这船备得匆忙,船上的杂物都来不及收拾,只得先用布盖起来。
如今去哪里找酒,他硬着头皮在船舱里翻找起来,不想还真找到了一坛酒,他又刷洗了两个碗,一并送到了甲板上。
冷逸尘打开酒坛闻了闻,味道浓郁,这船是平日里军士巡海时用的,这就想必也是军士们藏的。
浊酒粗鄙,不一定合她的胃口,冷逸尘说道:“这酒不好,等回去了,咱们再喝好不好。”
暖暖自从回了梁京至今,几乎是滴酒未沾,在她三哥眼皮子底下,她有贼心没贼胆。
渐渐地不饮也就不想了,但此刻兴起,一定要饮上一碗的。
她将碗摆在船舷上,倒满了两碗,自己拿起一碗来,对冷逸尘做了个请的动作后,喝了一大口。
这酒的辛辣程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她被呛得咳了起来。
“这酒比景芝还浓烈。”
冷逸尘轻拍着她的后背:“你记得景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