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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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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发之后,沈昭宁一直昏昏沉沉,周遭的一切于她都如同迷梦一般。

好痛。

皮肉痛,骨头痛,浑身都痛。

她拧着眉头睁开眼,便发觉自己竟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鼻间萦绕着恶心的霉味,沈昭宁一阵反胃,忍不住想捂着嘴干呕,却惊觉自己被绑住了手脚,嘴里也塞了布团。

她这是……被绑架了?

沈昭宁几乎是绞尽脑汁将自己得罪过的人都翻了个遍,却没有想到一个可能的对象。

后脑疼得她发昏,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哪个混蛋敲了一闷棍。

“该死。”

她低声骂了一句,肩膀抵着墙吃力站起,飞速打量着周围。

不大的一间屋子,大概有些年头,泛黄的破纸稀稀拉拉黏在窗上,四面的墙皮像是冬日里腿上的死皮,风一吹便扑簌簌落一地。

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

窗户上钉着木板,缝隙里透出的月光提醒着她此时仍是夜间。

外面隐约传来几声犬吠,沈昭宁听着只觉得心凉。

城内住户甚少养犬,反倒是京郊会以犬护宅,她已不在城内了。

朱雀街距城门十数里,京郊则更是路远,绑匪大费周章将她劫来,恐怕不是害命那么简单。

不是害命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她暗自想着,扶着墙缓缓挪到门边。

可恶,锁得紧紧的。

沈昭宁不信邪,又用力撞了几下,门板突然几声闷响——是外面,有人来了!

她一个激灵,慌忙往里面跑,被绑住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带着她重重跌在地上。

她艰难爬起,便听得门锁落地,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里,门缝渐渐扩大,一双被酒气泡烂的眼睛与她迎面撞上。

来人是一个年轻汉子,甚至可以说是少年,身形高挑,脚步却是虚浮,双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分明是个烂酒鬼。

沈昭宁看着他莫名觉得眼熟,脑海中不由自主便浮现出沈四那张丑脸。

“醒了,”那人打了个酒嗝,拖着步子朝她走近,“蹲你可真够不容易的。”

沈昭宁警惕地后退,却被他一把拽住头发扯到眼前。

“老实点!”

她仰面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颊疼得发麻。

那人打了他又没了后文,随手把她撂在墙角,自顾自扯了张板凳,闷头灌酒。

沈昭宁不想跟酒鬼讲道理,但她总得摸清对方的目的才能做打算。

斟酌片刻,她定了定心神,笑着开口:“阁下可是遇到了难处?我尚有些薄财,若您不嫌,我愿助您渡过难关。”

那人仿佛耳聋,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沈昭宁咬牙,继续赔着笑劝告,话里隐隐带上威胁:“依我朝律法,劫质、持质杖五十,下狱十年,阁下家中想必也有父母亲眷,何必铤而走险呢?你若将我送回公主府,我必既往不咎,且将你奉为上宾,如此可好?”

那人还是不理,视她如无物。

沈昭宁紧绷着身子,目不转睛地打量他,见其一门心思灌酒,登时又急又怕,恨不得他一口酒呛死。

良久,沈昭宁强撑起来的气势几乎耗尽,呼吸都泛起了抖。那人才终于灌饱,踉跄着朝她走来。

“你想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你可想好了!”后背紧紧贴上墙,她厉声警告。

那人却忽地笑开,盯着她一字一顿:“沈、招、娣。”

沈昭宁一僵,寒意顺着脊骨直冲天灵盖。她咬牙,恨到了极点:“沈宗!”

她真是昏了头,才留下这个祸害。

“反应真快啊,比小时候机灵多了,”沈宗并不意外,蹲到她跟前,狠狠拧了一把她的脸,“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我的好姐姐,你过好日子的时候,可想过你的弟弟我?”

他一张嘴,便是满口的酒气,沈昭宁几乎要被熏得晕过去,嫌恶地仰起头,满目愤恨:“我已经给你们钱了,五万两!”

哪怕他败家挥霍,那些钱也足够他和林翠华衣食无忧活好几辈子,是他们自己不要,反而还转过头来祸害她。

人,怎能如此无赖!

沈昭宁气得发抖,“你到底想要什么!”

“钱啊,我当然要钱!”酒劲儿上涌,沈宗仿佛失了智,手舞足蹈地笑起,脸上流露出少年人不该有的狰狞,“我要数不尽的钱,我要享尽荣华富贵!”

“你以为从牙缝里扣点菜渣,我就会感恩戴德了?做梦!那点零星够谁花的,老子一局牌都不够打的……休想打发我,好日子我也要过!”

酗酒,还嗜赌,真不愧是沈四的种。

沈昭宁不由嗤笑,冷眼看着他,便见其已做起了美梦,闭着眼陶醉地哈哈大笑。

“你绑了我,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给你钱?”她被吵得心烦,冷声打断他的狂叫。

沈四约莫口干,摇摇晃晃地走到板凳边,拎起酒壶又是猛灌一口。

对沈昭宁的反问,他没有半点担心,舒畅地打了个响嗝,笑声更大,“你不给有人给啊?那个公主不就是你的姘头,我把你握在手里,就算要金山银山她也得乖乖送来。”

他还算有些脑子,事先已调查了沈昭宁的身边人。

小看他了。

沈昭宁怒极反笑,故意与他对着干,“那你恐怕打错算盘了,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是不是萍水,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沈宗俨然不信她的说辞,咧着黄牙一副无赖样。

沈昭宁气得眼前发黑,冷笑着怒斥:“她可是当朝公主,今儿个你把勒索信送去,明儿她就能将你就地正法!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握着你就能她啊。”沈宗笑得更加猖狂,似是捏准了她。

混蛋!

沈昭宁暗骂,几乎要呕出血来,咬牙挤出几个字:“亡命之徒!”

“你懂个屁!”沈宗骤然暴怒,劈手摔了酒壶,赤红的眼睛仿佛能喷火,“没钱才叫亡命,有钱!老子日日都是逍遥!”

疯了!他简直疯了!

沈昭宁只觉得看到了一只发疯的鬣狗,甚至提不起愤怒,只余满心悲凉。

整日伺候着两个疯子,林翠华倒真是有本事。

她叹了口气,冷眼看着沈宗发疯,待他终于消停,才疲惫开口:“这是谁的主意?你的,林翠华的,还是你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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