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什么也不相干了……”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成为彼此的软肋。
沈昭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该有软肋,阿幼也不愿自己成为他的软肋。
“你一句分道扬镳,我们就真的不相干了?那在婺水的那些日子又算什么?”
阿幼祈祷他不要纠缠,她实在怕自己会心软。
“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缘灭,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莫做纠缠。”
说着,阿幼在沈昭的错愕中起身穿衣,李璟这时也回来了,“皇姐,芙蓉糕……”
“不饿了,我们该回宫去了。”
“哦。”
李璟不自觉的看向沈昭,心里直发毛,觉得此刻的氛围似乎有那么些不对劲,他离开之前还好好的……
沈昭抬手拦住阿幼,“你就这么走了?”
阿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今日你救了本公主与七皇子,是本公主欠你一个人情,你要什么,凡是本公主能做到的都可以。”
沈昭只想她留下来,收回方才的那些话。
他尚未来得及开口,阿幼又道:“不急今日,沈大人可以好好想想……”
沈昭没再阻拦,出了门,阿幼忽而道:“兴许有一日,你我会拔刀相向,真到了那时,谁也不必手软。”
……
谷乘风和陆泽回崔府时,崔喜容还等在偏院。
他们回到东都,最先知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昭。
那日入城,陆泽身形实在太过庞大,不好遮掩,虽然崔喜容有崔府的信物,可以证实自己就是户部尚书崔廉的女儿,但守城的官兵却怎么也不肯放陆泽入内。
最后事情闹大,官兵们便将陆泽带去金吾卫给关了起来。
谷乘风一早就叮嘱过他,不准随便与人动手,陆泽很听话,被官兵带走时很老实,一声不吭,也不反抗。
崔喜容第一个想到要找的人是崔廉,可实在不知以什么借口,她爹是有些古板的,一时半会儿,未必能接受得了陆泽这个怪物。
可不找她爹帮忙,又能找谁呢?
多亏谷乘风提醒,说沈昭应当也回到了东都。
所以崔喜容便去了大理寺,好在沈昭斡旋转圜,又亲自担保,金吾卫总算把陆泽给放了出来……
听到动静,纹莲打开窗,崔喜容探出头来张望。
忽而,谷乘风双脚勾着房檐倒挂在窗户前,“小姐怎么还不睡?”
纹莲被吓的差点将手里撑窗户的杆子丢过去,大声叫喊:“鬼呀!”
谷乘风连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禁声。
虽说这里是偏院,离崔廉住的主院很远,但万一被下人听见了,也很麻烦。
看清是谷乘风,纹莲生气地把他的手移开,“作死啦!大晚上的吓唬人……”
谷乘风没反驳,他松了脚,翻身站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方才回来后,安顿好陆泽,看到屋里灯亮着,猜测崔小姐还未就寝,所以就是想开个玩笑。
虽然已经习惯了谷乘风这样没规矩,但崔喜容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她拍拍胸脯,轻声叹气,倒没有责怪,只是说:“你们今日去了云香楼?”
他跟陆泽在帮沈昭做事,崔喜容是知道的。
不过他们去了云香楼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谷乘风如实说道:“师姐有难,受沈大人所托,我跟陆大哥去救师姐。”
他们入东都多日,已经知晓了这些日子东都发生了些什么,包括阿幼便是平英公主这事儿。
“今日去铺子里查账,经过云香楼时,看到金吾卫大将军贺承命人将云香楼封禁,且大理寺少卿程良仁也在,便猜想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么大的事,程少卿在,可沈少卿却不在,所以多半这事儿和沈大人有关吧?”
“还是小姐聪明,单凭这个便推测出了大概。是师姐偷溜出宫,被围困在云香楼中,沈大人这才命我们前去……”
现在想想,当时还是有些凶险的,好在他们在金吾卫到达前走掉了,否则再被金吾卫抓了,怕是就很难出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