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洪回答说:“那怪物的金甲不常见,似乎只有要他出矿场时才会穿,平时,那怪物也是穿粗布麻衣。”
阿幼明明记得,那怪物所得的命令是杀人,他为何没有杀了自己,反而将她带回矿场。
黄松仔细想了想,补充说道:“若没记错,上回他穿金甲出矿场,是两个半月前的事儿……”
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是上一任县令遇害之时,莫非也与这金甲怪物有关?倘若真有关系,这一次也算来对了地方,她正好可以将那金甲怪物与这矿场查个明白。
她的思绪被打断,只听黄松道:“姑娘伤的重,旁的先别想,好好养伤才是。”
阿幼点头道谢,的确,以她现在这副模样,别说要做些什么,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机缘巧合让她来到这矿场,也不急这一时。
恐怕她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却不知沈昭那里如今是何情形,寻不到她,会不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呢?
……
府衙的牢房中,李宴一来,崔喜容福身行礼,永王鼎鼎大名,她在东都之时自是见过的,乡邻们见她口中唤着王爷,知晓来者是个大人物,不知怎么行礼,便跪了一地。
李宴朝她们勾了勾手弯,示意其起身,崔喜容起了身,见相邻们还都跪着,便说:“王爷,唤咱们免礼,诸位快起来吧。”说着抬手去扶那跪在最前面的老妇。
李宴站在一旁把扇指挥,临福和衙役进进出出忙个不停,没一会儿,原本破旧脏乱的牢房已被添置的满满当当。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崔喜容看着对面焕然一新的牢房,还是没忍住,便问了他。
李宴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崔喜容说:“看不出来吗?本王要住进来。”
多新鲜呀!堂堂王爷,放着好好的上房不住,跑来住牢房?他这般胡闹,沈昭竟也不管?
崔喜容哑然,她身后同被关着的百姓中,有人问道:“王爷身份尊贵,怎好住牢房?这不是折煞了草民们。”
一听这话,李宴“哒”地一声合扇,说:“本王也不想住进来啊!可这府衙里就这儿最安全,只能勉为其难了……”
这牢中平静如水,却不知牢外已是腥风血雨。
短短几日,府衙里已经来了几波刺客,原先他们还一门心思攻着牢房,可沈昭把大部分的衙役都安排在牢房附近,周遭更是布下重重机关,此处易守难攻,绕是刺客再武功高强,却轻易攻不进来。
不过,府衙的衙役毕竟有限,再刨去那些有二心的,容易动摇的,胆小懦弱的……能用之人所剩无几,现下能守得住,全因沈昭下了令。
他们今日护的不是他沈昭,护的是百姓,百姓面前,谁胆敢后退,视为不忠不义,就地处决。
虽然衙役有所畏惧,如今还在守着,可时间长了,总不是办法。故此,沈昭又上书州府,请求州府调兵。
托词县中匪患肆虐,是为剿匪。
若是往常,上官们未必会答应调兵,但沈昭除了是这婺水县的县令,他还是武阳侯世子,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因着这个身份,这兵便不得不调。
谁人不知,武阳侯年轻时跟着皇帝南征北战,屡次救皇帝于为难中,曾被封为镇国大将军,与皇帝之间的情谊自是不必说的。
后来,因为担心自己功高震主,他主动上交兵权,改从文职,单是这份忠心,但凡皇帝顾念一丝旧情,就不会为难沈昭。
况且,那沈昭先前在大理寺任职,并未出过什么差错,谁知道这次沈昭来任县令,是真的犯错被贬,还是为着别的什么……
州府长官心里都有杆秤,估摸着这武阳侯的世子在此处必然待不了太久。
若是此次因为调兵这事儿得罪他,待他回到东都,能不携私报复?平白招惹麻烦的事儿,得衡量着来。
一番衡量,前途要紧,宁得罪他慕容氏一方乡绅,万不能得罪武阳侯府。
因此,沈昭既开口借兵,这兵是调也得调,不调,也得调。
慕容琰一听这消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真等沈昭把兵调来,那他慕容氏的死期便到了。
偏偏这种时候,能出主意的慕容珺还不在,此刻,来不及等慕容珺回来。
于是,他下了死令,命那些杀手务必杀了沈昭……
想到这里,李宴也跟着头疼,杀沈昭就杀沈昭,他也跟着倒霉。
那些刺客跟疯了似的闯进府衙,见人就砍,他可不在外面待着了,还是牢房里更安全些。
崔喜容和众乡邻一连被关数日,除了偶尔听到打斗声,牢房之外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晓。
沈昭不说放,她也不敢提起,怕误了事。可被关这么多日,消息不通,也着实有些担心。
“王爷,这几日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崔喜容一紧张,手指便忍不住绞着手中的帕子。
李宴骂着说:“慕容氏那狗贼干脆撕破了脸,已经派了几波刺客来杀你们,不,现在应该说是咱们……”
崔喜容没料到,他们竟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雇凶到府衙里杀人,简直就是亡命之徒。
她身后的诸位也都被惊吓到,人人自危,又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家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