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擒风说得很对,她该烦恼的事情就近在眼前。
二人从房间出去时,林擒风倒是很快脱身。
在人前孟听寒也还算是沉得住气,用身体遮掩着视线众人,偷偷扣住她的手腕。
魏长沁装作不在意,还与云泉闲聊几句,感受到他手上用劲,将自己越捏越紧,才匆匆找了个借口带着他离去。
刚开始还是她在领路,不知何时,走在前面的就成了孟听寒。
看方向,似乎是要去书房。
“…您也睡了一会儿吗?”孟听寒停了脚步,将书房虚掩的门打开,屋内暖如春昼,长公主被他塞进屋子里,即使如此,仍然没有将手放开的意思。
魏长沁被他没头没尾的话问得愣在原地,其实她也根本不想回应,视线在房中乱摆,突然瞥见小桌上的瓷碗。
是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里面装的又是什么呢。
孟听寒轻轻叹了口气,箍着她手腕的力道渐缓,手掌下移,在他的注视下与她半强迫地十指相扣。
“就是…刚刚在客房里,您……”
她收回视线,转过脸看向他,睁着无辜的小鹿般的双眸,静静等待他说完。
孟听寒半启着唇,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紧,似乎是长公主的催促。
“说呀。”长公主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近,孟听寒趔趄几下,稳住身形,再抬眸时她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她冬日里总窝在室内,身上定是被熏香浸透了的,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气味,仿佛是世间并不存在的一种香,随着她举手投足于指尖发丝间散发出来。
孟听寒眼瞳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面孔,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二人紧贴的掌心沁出汗水,黏糊潮热,不知怎的他的头脑竟也跟着发热晕眩。
眼见着她的脸越来越近,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馨香愈发浓烈,他当然知道长公主想做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反应,身子却仿佛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
那日在靶场里避得太及时,他其实暗自后悔了很久,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个困扰他良久的问题。
若是自己那时没有躲开,如今情况会不会不同?
脸被一只柔软微凉的手捧住,他总算回了神,怔怔地对上她温柔的眼。
似笑非笑,含情脉脉。
“听寒,你在等什么?”
魏长沁的拇指擦过他的唇瓣,轻轻压住,将他的下唇挤得变了形,“等我吻你么。”
哇,脸红了。
简直比涂了胭脂还红。
她立刻松了手,生怕他恼羞成怒。
孟听寒还站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反应了一阵后迅速抬手捂住了脸。
二人本就站在门边,他几乎是夺门而出,根本看不清动作,却也没忘记将门关紧。
长公主手上还残留有他的体温,将双手摊开置于眼前,仿佛看得久一点,那抹温度就能消散得慢一些。
魏长沁盯着门外,站着等了许久,仍不见他折返回来,心说不会是自己玩得太过了吧。
可得寸进尺的分明是他。
安静的室内突然发出响动,杂物深处传出扑棱棱的动静,她紧盯着声音来源处,直到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杂物堆里钻了出来。
蛮蛮怎么会在书房里。
她走过去,刚伸出手,蛮蛮就落进了她手心。
被孟听寒娇养着,胖了不少,她捧着倒也觉得有些压手了。
“你怎么在这儿。”此话一出,她想自己大抵是失心疯了,竟然郁闷到对着一只雀鸟自言自语。
长公主对自己是十足地瞧不起,但实在憋了闹肚子的牢骚,不吐不快。
蛮蛮只是卧在她手心,偶尔歪着脑袋看向她,魏长沁当然不指望小鸟儿能帮上什么忙,无非是偷偷抱怨而已。
缩在椅子上说了一通,有些口渴四处找茶碗时,她才又注意到小桌上的那个瓷碗。
都凉掉了,她拿起调羹搅拌,只是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糖水,似乎还放了鸡蛋酒酿。
蛮蛮顺势从她手心离开,站在桌上,被她的动作吸引,围着瓷碗跳来跳去。
“啧…吃了不该吃的,等会儿挨骂的可是我。”
她捏住蛮蛮的喙,把它放在自己肩头,“乖乖的,别乱跑。”
年关将至,如今唯一重要的就只有除夕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