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膳厅中二人都顶着乌青的眼圈。
吃过早膳后魏长沁又回屋睡了个回笼觉,孟听寒又被关在门外,难得多了半个时辰空闲。
昨晚她翻箱倒柜时,恰好看见了自己闺中密友送来的请帖。
帖子上写的日子正是今日,午后相邀于云锦阁天字一号雅间会面看戏。
果真是回到了七年前,孟听寒刚刚入府的时候。
她睡得香甜,一夜无梦,更别说在梦里见到谁了。
魏长沁困倦地从床上起身,叫来侍女梳洗更衣,准备赴约。
被人扶着上了马车,还在想着是否要让云泉与自己同去,车帷就被人撩了起来。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听寒,他仿佛没看见长公主的表情,自然而然地贴着她坐了下来。
马车缓缓出发,颠簸中肩膀不时撞在一起。
也许真的是过去了太久,她根本记不起来孟听寒从前在公主府中,是以何种态度对待自己的了。
只隐约感觉,他总是拒绝自己。
明明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武官,在青云直上的机会前竟然会犹豫。
真蠢。
两人坐在马车上,孟听寒时刻观察着坐在旁边的长公主。
自昨晚起,她就一反常态。
不像平时抓住机会就对自己动手动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反而有意将自己推远似的,话里话外带着疏离。
孟听寒只觉得再憋下去,自己就要疯了,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公主,可是身上还有些不适?”
“本宫好得很。”魏长沁支着脑袋看着窗外街景发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狭窄的车厢内气氛冷了几分,她旋即反应过来了什么,坐直身子:“咳…是有些乏。”
她的目光慌张地从窗外收回,移到身旁,正正看见孟听寒的侧脸,下意识地伸手想拨开他的碎发,看得清楚些:“你熬夜了?”
指尖划过他眼下乌青,点点温热很快消散,他的耳尖染上几分惹眼的红。
孟听寒仿佛被烫到一般别过脸,抿着嘴唇,又装作无事发生似的回答:“没有。”
“你就这么怕我。”她一眼看穿了孟听寒的心思,收回了手。
不过想来,以她从前的性子,恐怕没有人不怕自己吧。
“臣不敢。”孟听寒被她说中,却不能承认,怕她再想出什么方法折磨自己。
马车很快就到了茶楼云锦阁,魏长沁带着孟听寒施施然进了雅间,几位闺秀早就在此等候,连忙打趣她来迟。
孟听寒被她吩咐去门口守着,实际上仍在雅间之内,但也能隔开些距离。
魏长沁被扯着落座,谈笑间,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的少女时光。
“说来,公主得了新宠,想必这月的诗会您定不会去了吧。”
诗会?
两人听到这个词,都愣了一下。
魏长沁很快记起,连忙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