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真的!”楚嫣含笑点点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萧澹,丝毫不避讳她对他的心仪之情。
萧澹此刻也顾不上是在营中,猛地上前,一把抱住面前的可人儿,将头深深埋入她的颈侧,喃喃着:“好夫人,有你这句话,哪怕今日便是末日,也值得了。”
楚嫣满含柔情地拨弄着临安王微微卷曲的鬓发,在他耳旁悄声道:“王爷休想就这样占了便宜去,若想纳我为妃,那就拿出本事来,把这关过了,带着我和弟兄们突破重围,然后回到皇都,八抬大轿接我入府,否则,我楚嫣可不做人家不明不白的夫人。”
“是是是,都听夫人的。”萧澹融化在楚嫣的抚弄中,若不是此刻随时都有可能开战,他真想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先将她抵在墙上狠狠要了再说。
可惜营帐外还有等着他提气带头的众多将士,他们的命都系在这一夕间。
萧澹曾答应过他们的妻子、孩子,要将这些男儿们完好无损的带回皇都,他必须打起精神来,为了对将士家人的承诺也好,为了天冈的未来也好,他都只能进,不能退。
感受到背上抚着的掌,渐渐加了力道,仿佛注入了无比的坚定。
1日后,晨起,山口埋伏的谈资火速回报,楚荨的队伍有动静!
萧澹细问了,估测是楚荨终于说服了自己,打算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了。
一时间,营中吹响集结哨,尖锐的哨声刺得楚嫣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
全军集结完毕,军士们因为连日吃不饱饭,已经面黄肌瘦,虽如此,却无一人晃晃悠悠作疲惫状,他们枕戈待发,腰杆仍是努力挺直着,这不屈的精神,教楚嫣看了,胸中燃起无限豪气。
“楚荨虽然暂时扎营,但这几天是他最好的机会,他不会为了我们这点小伎俩就彻底放弃,所以,他们一天不撤兵,我们就多一天的危险。”萧澹挑眉看着麾下集结的将士,又转头看看楚嫣,“嫣儿,若无你的计谋,恐怕现在我们已经与楚荨大军同归于尽了,谢谢你,但这次你得听我的,让李峥带你从密道离开,他定会护你一路返回皇都,保你性命。”
楚嫣上前握住临安王的手,也转头看着面前的将士们,轻启朱唇,一声凄美又悲壮的曲调从她的口中传出:“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随着她的歌声,下面集结的将士们眼中注入了光,这首《无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词藻,曾经镇守皇都时,此诗头一次被将军在点兵场上吟诵,就引发了轰动,后来,《无衣》在军营中广为流传,是战士们出征必不可少的呼号,只是还从没有人将这首诗唱出来,如今这位姑娘唱得,可真是如泣如诉,令人想起家乡,想起在皇都等着他们的妻儿。
一时间,队伍像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一般,顿时振奋起来,萧澹看着将士们的反应,不由得感佩楚嫣的机智和用心,能在此时想到用吟唱这首战歌的方式给大家鼓劲,恐怕也只有她这有勇有谋的“军师”想得出来了。
看着王爷向自己投来赞许的目光,楚嫣冲他点点头,“王爷若是认可这鼓舞士气的方法,便不要赶嫣儿走了,嫣儿略通兵法,骑射尚可,留在营中,绝不会成为大家的累赘。”
见她如此坚持,萧澹亦不再争论,牵起她的手,高高地举起,亦是高呼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一时间,大营中齐声山呼,几日不得饱食的男儿们,此刻好像喝进了一碗热腾腾的鹿血,跃跃欲试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要拼出一条活路来,要为了父母妻儿再博最后一次,一双双眼中的闪着孤注一掷的坚定目光。
“报!”就在这时,远处疾跑而来一位小将士,“报告将军!敌军已经开始破门,李峥将军带着一众守门的兄弟拼死抵抗,但看架势抵挡不了多久,我们得快一点了。”
萧澹点点头,他聚起一对鹰眼,环视着同袍兄弟们,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疾呼:“弟兄们!生死在此一搏!你们都是天冈的好男儿,这辈子守护皇都百姓,又守护天冈边境,为国流血流汗!可如今,贼人欲陷我们于不义,污蔑我们是叛国之军,此等污名我临安王军绝不认!”
“不认!不认!”将士们高呼着。
“今日,是我们生命的保卫战,也是大家名誉的护卫战!打赢了,我们还是骁勇善战的临安王军,打输了,我们的家人将被唾弃鄙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贼人如此阴险狡诈,我们必须要绝地反击才有生路。”
“兄弟们!”说着,临安王举起手中剑柄,“捍卫尊严!出发!”
临安王军举着手中的利剑,飞奔着冲向山门处,接应守门的将士。
守门的将士拼死抵抗,已经死伤大半,一排人倒下,就在敌军还差一点点便要冲破城门之际,又有一排人不要命一样地接了上去。
一次一次,周而复始。
楚荨听说过临安王军的厉害,却是头一次亲眼见识,是不愿承认,但着实令他心中有些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