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澹将她揽在怀里，“你离开没几日，本王顺利脱罪，就如预想一般，那帮行首只是想泼本王脏水，以逃过募捐，他们的能量有限，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解除禁锢之后，本王第一时间去找你，听说你进了畅春楼一直没有出来，猜到你可能要用青楼进行募捐，便未动声色，而后就看到了宣传海报，证实了本王的猜测，可那日阵仗太大，本王怕你有危险，便混了进去，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的遇到了刺客。”

临安王自责地叹了口气，“是本王疏忽了，若是能早一日出宫，定能发现那些跟踪你的黑衣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嫣摇摇头，“怎么能怪王爷，是我太不小心了，被人跟踪了还不自知，害了那些无辜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王爷有猜测吗？”

临安王踱步至窗前，仰面看着外面明亮如水的月光，面上多了一丝忧虑，“嫣儿，此番基本排除了玉莺莺的可能，黑衣人恐怕是专门冲你来的。”

“为什么？”楚嫣不解，“难道只是为了阻止我募捐。”

临安王转过头看着她，认真道：“你觉得募捐功在千秋，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此事恐怕动了许多人的饭碗。

首先，各商行怕你还存着找他们签章捐钱的心思，有可能对你下手；其次，魏忠作为赈灾的钦差，也不会希望你抢了头功；另外，天灾动摇国本，赈灾是为了惠民，也是为了稳固朝纲，那些贼心不死的佞臣也有可能意图搅浑这趟水。你要对抗的力量太多了。”

王爷分析得有道理，楚嫣从未想过这些，如今她才明白，为何自己当初提出要尝试募捐的时候，皇帝和临安王的表情都那么复杂。

“可是，表演是我以募捐名义画的宣传图，皇都百姓都知道，这样算下来，这次的演出也可以算是朝廷首肯的，平白死了人，若不尽快揪出幕后黑手，百姓们恐怕会迁怒朝廷，对稳固朝纲不利。”楚嫣分析道。

萧澹点点头，“是这样的，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凶手，给百姓一个交代。”

二人正说着，院外有人叫门，出去一看，是陆升。

陆升奉命细查凶案现场的蛛丝马迹，又找了一队人马问询畅春楼临街和左右的商铺，还真的比他找到了一些线索。

根据临界茶馆掌柜的描述，这条街本就是青楼赌坊扎堆的地方，鱼龙混杂，多是皇城本地人光顾，鲜有外地人来此凑热闹的，但前些日子，虽未见到几个面生的人，却总能闻到一阵阵刺鼻的香料味道，像极了吐蕃人身上常用的那种香。

说到香料，楚嫣也回忆起来，那日灭灯之时，前厅内确实弥漫着一股特别的香气，那香味道重，略有些刺鼻，不像是皇都贵人们常用的，倒像是外国人喜欢的。

“吐蕃人……”萧澹心中思量着，若是吐蕃人，并未在皇城户籍之内，倒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几日上十二卫地毯式排查皇城受伤之人，却毫无进展了。

“王爷可想到了什么？”楚嫣追问。

”若是吐蕃人，此事倒也说得通，”萧澹往前凑了凑，“你们想，若是嫣儿募捐不力，灾民无米粮住所，必会发生暴乱，到时候朝廷不得不派人镇压，会如何？”

楚嫣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皇都是上十二卫的守卫辖域，届时会派王爷您去镇压，到时候他们在灾民中安插几个搅屎棍，混淆视听，怂恿百姓误会朝廷，不仅临安王威名扫地，皇上也会失了民心，他们便可以趁机行忤逆之道，名正言顺篡位夺权！”

萧澹和陆升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一介女流竟有如此眼界，二人眼中都是对楚嫣的赞许。

“王爷，下官这就着人搜索城内客栈和城郊几处废旧的屋舍、破庙，看看能否找到那帮丧心病狂的吐蕃狗。”陆升匆匆离开。

楚嫣转向临安王，“天色不早了，王爷不回府吗？”

萧澹从背后环抱住她的纤腰，下巴搁在楚嫣左肩上，略带撒娇地说：“在宫里箍了那么久，只想出来见你一面，怎么刚见面，又要赶本王走。”

楚嫣拍开他的手，“王爷是在宫里清心寡欲，想女人了吧，王府那么多莺莺燕燕，王爷赶紧回去享受吧。”

临安王别过身去，冷着脸甩下一句，“此前都同你讲了，本王只要你一人，王府的姬妾，本王早已将她们妥善安抚，散了奴籍，遣回乡了，日后不准再开如此玩笑。”

楚嫣见他真动了气，苦笑着上前，拉住他的一边衣袖，“行了，我知道了，日后不提就是了。”

见临安王还挂着脸，楚嫣无奈揶揄道：“此前在王府的时候还没看出来，王爷吃味起来，竟跟个姑娘似的，软趴趴哪有半点四征大将军的气度。”

谁知这话一出，似是将临安王这只炮仗点着了，他猛地回身，一把将楚嫣整个人抵在墙上，咬牙切齿地问：“你敢再说一遍，谁软趴趴的像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