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求饶?”萧澹作势又抬起手,楚嫣咬咬嘴唇,低声道:“别……别打了。”
萧澹冷笑一声,“本王听不见。”
楚嫣只得抬高了声音,“求您……求您别打了……”
话音未落,萧澹已霸道地占有了她,直逼得她后半句话咽进肚里,全化成了呜咽。
几番云雨之后,楚嫣已经酸痛不已,萧澹看着瘫在榻上的人儿,恨恨地丢下一句,“有本事就去寻他救你,否则,下次再让本王逮到你们的情信,可就没有今日这么容易放过了!”
语罢,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迈出房门,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楚嫣,吩咐道:“今夜继续。”说完,便离开了下人房。
楚嫣呆呆地倚坐在榻上,房中还残余着暧昧的气味与萧澹身上独有的松木香,两种气息交杂着,使人沉浸其中,久久不愿清醒。
楚嫣并非这时代养在深闺的娘子,对男女之事没有那么多传统思想的禁锢,她对萧澹有情,并不抵触与他欢愉,但她也不是任人玩弄的布娃娃,即便不肯为妃一事,她心中确实愧对于萧澹,但也不会用自己的身体赎买谅解,这事情,她若不愿意做,任他是天王老子,她也绝不受迫妥协。
书院阁晚膳中,萧澹未见楚嫣的身影,微微不悦,抬头看向紫檀,她立时近前禀道:“主子,楚夫人告病了,怕过了病气给爷,今、明两日都不宜伺候了。”
萧澹不屑地哼了一声,“怕过了病气?有床不睡偏要拗着来,既然如此,那就让她门外伺候着,免得过了病气。”
秋意已深,这一夜,夜风格外寒凉,楚嫣单衣披发,遵令跪在王爷卧房门外,等着侍奉他事后盥洗。
今夜房内,宣的是侍妾初翎,这女子,是萧澹五年前边关征伐时候带回的孤女,其家人在两国交战时候丧命,女孩就晕倒在阵前,萧澹心有不忍,带回营养好伤,便留在营中照顾其他伤员。回皇都后,女子无处安放,便留在府里给了侍妾的名号。
楚嫣孑然一身跪在门外,听着屋内女子的娇吟和萧澹深重的喘息,暧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月夜,传得很远很远,楚嫣的心中空荡荡一片荒芜,若说此前,她尚有一丝余念,幻想二人的感情能在夹缝中苟延残喘,拼出一条血路来,那么此刻,这余火也被耳边的呻吟吹灭了。
他是尊贵的王,在这个时代,他可以拥有一个又一个女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现实。留在他的身边,自己永远是那个等待被看到的人,若还无法认清这一点,那今夜,就是他在用血淋淋的事实,给自己的警示。
不知过了多久,楚嫣的眼睛已被泪水模糊,耳边交欢之声终于渐歇渐止。不多时,初翎裹紧衣袍,一脸羞赧地由屋内出来,埋着头匆匆离去。
屋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命令:“进来。”
楚嫣方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赶忙接过紫檀递上的铜盆,进了屋内,跪坐在萧澹床边,颤抖着双手,替他擦拭,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萧澹赤/裸的身上。萧澹看着她满脸泪痕,蹙眉许久,终是不忍,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掌心的触感和温度,一如往昔,楚嫣心头一酸,泪水如泉奔涌而下。
“嫣儿……”萧澹只觉得心中像被什么扯碎了似的,欠身上前,忙不迭地替她擦去眼泪,柔声哄着:“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
泪水却越拭越多,怎么也止不住,萧澹深叹了一口气,将楚嫣紧紧揽在怀里,“对不起……嫣儿,是我混蛋,以后不会如此了,再也不会了……”
这久违的怀抱太暖,楚嫣沉溺在其中,仿佛溺水的人,不断下沉,下沉,直到快要窒息,她如梦初醒般,猛地推开身前的人,不,我绝不要再这样,将自己的悲喜寄于他人的施恩之上。
楚嫣猛擦了一把眼泪,将帕子丢在铜盆之中,退了三步,再拜,利落地起身告退。
萧澹知道自己今日做得过分了,只当她是太过心伤委屈,没有拦她,看着楚嫣夺门而出,裙摆一角消失在院门口。萧澹还不知,从那一刻起,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最珍视的人。
一连几日,萧澹屡次传见楚嫣,她却总是称病不见,萧澹没有办法,又不愿再硬来迫她,便只好由着她去了。
渐渐地,楚嫣淡出了王府中人的视野,她居于书院阁下人房,却未派给下人的日常活计,又因为告病,也不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既默许了此事,大家也便心照不宣地假装不知,只由她每日独来独往在这院中生活着,起居皆有紫檀从旁帮衬,倒也闲适。
萧澹自那事之后,几乎搬离了王府,整日宿在城郊大营,只说是军务繁忙,住得近些方便。
关于楚嫣旧时的三个丫环,萧澹倒是守诺,并未为难她们,而是一直留在幽兰苑,做些日常洒扫整理的活计。
日子就这样过着,由秋慢慢转成了冬,看似平静悠长,却各自有各自的惆怅,直到初雪落下,除夕将至,一场真正的风波也逐渐要揭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