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余几次,你都没进来而已。”
南蝶看了素卿一眼,素卿对她一笑然后低下了眼。
“原来月姨都知道,日本人的飞机总来,大家都在跑警报……”说着她停顿,环顾了一下片瓦未少的屋宅:“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倒是很想知道,月姨是怎么做到的,毕竟沈宅这么大,这么显眼。”
夏月凌看着她轻轻一笑:“多谢你的关心和惦记,不过是他们在上边看不到这宅子罢了。”
在上边看不到宅子?这是什么神通,那日本人在上边看到的是一片什么?
“若他们狂轰乱炸呢?”
夏月凌往椅子上一靠:“那就是时耶命耶。”
“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让周围的屋子也隐藏。”
夏月凌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座屋子是因为住着我,其他呢?况且,严格来说这并不是我的能力。”说着夏月凌忽然神色一变猛地起身:“我和你说过了,我是一个人,只是活的久了一点。”语气中带有不悦。
南蝶被忽然死神的夏月凌吓到,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头顶有飞机飞过,条件反射般抱住夏月凌趴下:“有空袭,快趴下!”
然而那飞机就只是飞了过去,没有听到轰炸声,也没听到有人跑警报的动静。
夏月凌被她这么一扑,狼狈的倒在地上,刚刚发髻上的玉兰花飞出去一段距离。
“你一个人大惊小怪便罢了,为何来扑我。”
夏月凌在素卿的搀扶下站起身,边拍着身上的灰边责怪她。
“我……”
“我只是习惯了,也是怕了,不敢不大惊小怪。”
刚刚飞过去那个难道不是日本人的飞机?又或是日本人今天善心大发,只飞不炸?
“又不是只有日本人有飞机。”夏月凌重新坐回椅子上。
“对不起,月姨,可有伤到?”
夏月凌没有回答她,只是低着头整理衣服。
“小姐,可要回屋换一身衣服?”素卿边整理头发边问。
“不必了。”
南蝶低下头,发现自己手掌有擦伤,伤口上还黏了一些灰沙,这种程度的伤她现在已经见惯不怪。
“素卿,给她清一下。”
看到素卿朝自己走过来,她才反应过来夏月凌是要让素卿给自己清洗伤口。没想到这么小的伤口居然能被注意到,甚至她也只是低头看了一眼。
素卿倒出瓷瓶中的水冲掉她伤口上的灰沙:“这是小姐今早采集滤好的玉兰花露,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给你用上了。”
花露冲在伤口上冰冰凉凉,冲淡了那股火辣的痛感,此前她不知道花露还可以冲洗伤口。
“我第一次知道花露还可以这样用。”
素卿停下:“没人教你可以这样用,只是小姐采集的刚好给你用上而已。”
她听出来了,只是因为是夏月凌的花和夏月凌亲手采的才有功效。
“月姨,沈季修从军的经历你都知道?”
虽然知道夏月凌看破天命,什么都知道。
“修儿都和我说了,连同一起给我看的还有枪伤刀伤无数,能活下来也是奇迹。”
奇迹?看来沈季修没有把在景泐经历的事情全部告诉她。
“月姨,难道沈季修会受这些伤,没在你的预知里?”
“我再说一遍,我是人,我也并没有什么预知能力。”夏月凌又强调了一遍。
“不过是提前知道了一些事。”
南蝶听的云里雾里,那夏月凌到底是什么?她生出来的沈季修又会不会像她一样是个不死人?
“总之,他能完好回来就好,卸任也好,我本也不希望他当什么军官,那一点用都没用。”
没用?怎么没用,沈季修最后一天的军职那可是救了她南蝶的命。
“他还没有回来吗?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沈季修的声音。
“母亲,我回来了。”
南蝶心中一喜,转头看去,四目相接之时,沈季修的眼神似乎向后缩了缩。接着她看到沈季修身后走出来一个年轻陌生女人,只是确认了性别,她就没再多看。
“你也在。”沈季修怔了一会儿,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又伤到了?痛不痛?”
南蝶目光看向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只见女人已经走过来,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揣进了大衣兜里,手腕上的珍珠腕包翘起一个小边,高跟鞋尖踩在了那朵飞出去的玉兰上,她很美,那是一种生命力旺盛的美,一身洋装与这个院子和院子里的人都格格不入。
不对,与沈季修还是配的,毕竟二人穿的一样。
“变数?”
夏月凌颤抖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侧目看去,夏月凌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女人。
什么变数?这女人又是谁?
“沈季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