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蝶想要睁开眼睛,但身子又好像被大石头压住一般,让她喘不上气也睁不开眼,眼珠在眼球下疯狂滚动,左右晃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身上的禁锢。
“不要压着我!”
她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一把掀开沉重的被子大口喘着气,随着新鲜的空气流入换出胸腔中的浊气,她才明白自己已经彻底醒过来,没有被困在恐怖的梦魇中。
向一旁的窗外望去,月明天黑,刚想开口喊金法,看到屋内陌生的布局,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沈季修家中,不会再有金法应声出现。
她蜷缩起腿出神,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叫谁。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她下意识往后一缩,小心翼翼朝门的方向看去,想知道来人是谁。
只见来的是一个妇人,和素卿一个风格的穿着打扮,不过穿戴的衣服首饰都比素卿奢华,她一眼就猜出是沈季修的母亲。
“你是...沈季修...”她说着身子往前倾,想要下床去。
夏月凌坐到她床边按住正要起来的她:“南蝶公主,修儿总和我提起你,今日终得一见。”
她看着眼前正微笑看着自己的妇人,曾经无数次想过什么样以为母亲会教养出沈季修那样一个人,而现在那位母亲就真切的坐在自己眼前,她情不自禁说出口:“我也是。”
夏月凌噗嗤轻笑:“你也是?”
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也找不到个合适的称呼,一时语塞。
“本名夏月凌,如果公主不介意,唤我一声月姨便可。”
没想到夏月凌竟会看出自己心事,而且从她说话的风格不像现人,倒像是她在书上看过的古人。
“月姨也叫我南蝶就好。”
夏月凌进屋后,她从梦中惊醒后的那种心慌意乱似乎也随之消失了。
“月姨,南蝶是晚辈,初来乍到本应去先去拜访您,但不小心一睡就睡到了这个点,还劳烦您亲自前来,南蝶惭愧。”她学着夏月凌的口气用尽毕生所学讲出了这一段客套话。
发现夏月凌笑而不语,她暗自在心里琢磨是不是自己刚刚哪句话说错了,早知道不装模做样了,本来就没读过多少书,还要装有文化的汉人说话。
“修儿,他好吗?”
被问起沈季修,可沈季修此刻就在家中,她不懂为什么要这样问她。
“沈季修?”
眼神对视上夏月凌,看见她眸中似乎盛着愁绪,莫不是在问沈季修在景泐的那些日子?她不由得想到沈季修被关在牢里,自己救下他后又被北边来的小动物抓走,他身受重伤差点死去。
“他......”
她不想瞒着,同时也不敢说出来。
夏月凌轻仰起头,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起身离去。
“素卿,给南蝶小姐换一床蚕丝白鹅绒被。”
她看着床上的被子,心想月姨怎么会知道自己嫌被子太重压在身上不舒服。
“小姐,起来用些晚饭吧。”
她还沉浸在和月姨刚刚的一番对话中,纠结自己刚刚没有说实话是不是做错了,小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在桌上布好了饭菜。
她起身下床坐到桌边:“好冷。”
小莲会意连忙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羊绒睡袍给她披上:“这是少爷上次回来就准备好的。”
上次?难道他从那时候就已经计划着带自己离开景泐?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看起来晶莹剔透的肉片,放进嘴里又觉得还是油腻了些,不知道是刚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小姐尝尝这锅子,这汽锅里边的鸡肉可是一滴水都没加呢。”
小莲打开桌上一个紫陶锅,空气中瞬间充斥着清香的鸡肉味,她低头看了一眼碗中除了鸡肉还有一些形似草药的东西。虽然闻着清香,但碗里鸡汤上还是覆盖了一层金黄色的鸡油,让她一阵反胃。
“小姐,您快尝尝,这汽锅鸡可好吃了。”
迫于小莲的热情,她吃了一小块翅中,之后便再也没有动筷。
“南蝶......”沈季修一手拢着身上的风衣,一手拎着一个食盒快步走进屋内。
她见他来,看到他的脸,不由得觉得心都明亮了几分:“沈季修,你怎么来了。”嘴上虽问,但心里雀跃不止。
沈季修看了眼桌上的吃食:“小莲,把这些菜都撤了吧。”又打开手上的食盒:“我知道你肯定吃不惯这里的吃食,所以我亲手给你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