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修下意识往兜里掏手帕,发现兜里什么都没有,多日的颠沛流离,生活习惯也发生了改变,与过去的自己相差甚远。他无奈一笑,握着果子朝袖子上擦了擦就要往嘴里送,刚要咬下时又想到毕竟是猴子给的,万一携带了什么病毒,那他恐怕没找到南蝶就会横尸野地。
“南蝶,你在哪里,沈季修在找你!”
他朝着茂密无边的雨林放声大喊,等了一会,又一会儿,没有任何应答,刚刚路过的那群猴子已然是他在这片林子里罪过最热闹的场面,他丧气环顾四周,失去了刚刚那份不顾往里冲的激情。
忽然,他瞧见前方一片荆棘上挂着一条金丝线在这满眼绿意的雨林里格外耀眼,拿着树枝从荆棘上挑下金丝线观摩起来。
“这是绣在筒裙上的金丝线。”
“南蝶,这是你匆忙逃跑时被刮落的吗?”
“你为什么要跑的这么匆忙,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你吗?”
一根落在荆棘上的线,让他对南蝶的安全产生了无限的联想,他似乎已经想象到她孤身一人无助落泪的模样。
以前翻读那些才子佳人的小说时读到诸如男主连女主眉头微蹙的情绪也会看在心底细细揣摩,不忍让佳人落一滴泪的情节,情愫未开的他边读边嗤之以鼻,直到遇见了这个南境边地的女孩,他明白一个忍泪佯低面,含羞半皱眉的佳人,是真真会触的他心摇晃不止。
他朝着金线掉落的方向追去,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居然没有脚印,如果换做以前他会产生疑惑,但被一只黄鼠狼拖走过后的他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很合理。
就在他呼喊没有回应,方向快要辨认不清时耳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
“沈季修......”
他急忙应上去:“南蝶,是你吗南蝶,你在哪里?”匆忙拨开遮挡在眼前的灌木叶子朝前奔去,那微弱的声音依然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一条溪流出现在眼前,他见到一个背影酷似南蝶的女孩坐躺在河边,穿着筒裙的半截身子没入溪水中。他心下一喜,迈步上前:“南蝶,是你吗,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对着她的背影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南蝶,你为什么一动不动也不应我,是不是受伤了,疼的不想说话?”
还没等他触到,就见人转过身来,那张脸正是南蝶的模样,他欣喜若狂顾不上其他一把揽她入怀:“你没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刚刚我看你孤身入林有多担心你。”
他抚着她的脑袋,手滑至脖颈间发现她肌肤一片冰凉,而且自从他寻到她,她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他只是以为她受了太多苦难与伤痛无力说话。
“南蝶,你是不是不舒服,没事的,我在,我会带你离开。”
他伸手想要把她浸泡在溪水里的下半身抱出来,当手触碰到筒裙时似乎觉得里边很空,他一阵摸索却没发现她的双腿,心下一惊回头看向怀里的人:“南蝶,你的腿......”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怀里的人哪是南蝶,准确来说连人都不是,而是一条人形大小的黑绿色水蛭正趴在他的肩上。
他发疯似地想要甩掉身上的吓人东西却动弹不得,那水蛭已经紧紧贴在他身上,他知道这玩意儿是吸血的家伙,也知道雨林里肯定不少这东西,但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还幻化做南蝶的模样来骗自己。
想到这里,心里惊觉身上这个已经是水蛭精,是妖物。
“你为什么要化作南蝶的样子来偏我?”边说边强忍恐惧双手使劲试图把它从身上扯下来。
脖间一凉,那水蛭精在爬动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看到水蛭精的脑袋已经绕到自己胸前正举着脑袋看着自己。片刻之后水蛭精竟然渐渐幻化出一颗人头,这下人头蛭身的模样更是差点把他吓死,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吸血怪物,自然是出来吸食人血的。”
听到水蛭精开口说人话他更是不敢睁开眼睛看,想要继续闭眼却被一股力量强行撑开眼皮,这一睁眼又让他看见光头水蛭精的恐怖面孔。
“我劝你别想着吃我,像你这样的我也认识不少,要是被他们知道你吃了我大概是会来寻仇。”
既然挣不脱也打不过,他决定和它较较嘴上的功夫。
“人,一向唾弃妖精的人竟然因为怕我吃了你,而开始编造结交我同类这种谎话。”水蛭精边说着话边贴到他脸上:“我吸干你的血,我倒要看看谁会来找我寻仇。”
沈季修疯狂摆动脑袋试图抗拒那颗在自己脸上乱蹭的圆溜脑袋:“我...我可认识湄澜娜迦神女...”虽然自己从未与神女真正打过照面,但还是搬了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水蛭精自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别口出狂言了,像你这样的更加该死。”
感觉到水蛭精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咬,沈季修连忙伸出手护住脖子,水蛭精见状大笑起来:“水蛭吸血可不挑位置,我要在你身上叮咬无数个孔,吸干你的每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