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妇一脸喜色:“他呀,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了!”
“下大雪那天晚上,也就是……蔡家人找上我们村子里的那天……”
她往纪娍耳边凑了凑,话语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担忧:“那天晚上,孙家遇上贼了,孙大柱他家里人说他是在抓贼的时候被贼所伤的……”
“抓贼?”
“我们村子里?”
“还是下着大雪的夜里头?”
“正是呢!”赵氏妇撇了撇嘴:“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村子里的人听说了之后都胆颤心惊的,眼瞅着就要过年了……”
“哎……”
纪娍抱着碗,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隋言朵。
隋言朵此时正与纪枝一起坐在灶台前取暖,看见纪娍投来的目光便不自觉躲了开来,纪娍心思一动,瞬时便知孙家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清楚了孙柱他伤成那样并非是小贼所为……
也罢,那孙柱早就该受受教训了,纪娍装作没看到隋言朵闪烁的目光,主动在她与纪枝的身边坐下:“赵婶子方才与我讲了,村里面遭了贼了,你们这几日切不可四处乱跑。”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飞鸽和灰雀,接着道:“特别是你,朵儿妹妹,无论如何都不可脱离飞鸽和灰雀的视线。”
“嗯!”隋言朵杏仁儿一样的一双眼睛笑起来格外讨人喜欢,她抱着纪娍的胳膊,撒娇道:“娍姐姐,我都知晓了……”
就在纪娍这边正笑成一团的时候,杨夺锦放下了碗筷同小婵和李至一起出去了,他们三人要去的是刘婆子家,而刘婆子便是纪娍为兰儿姑娘找的帮手,一起做祭衣的帮手……
他们这趟回来,路过军营时,隋言意已经安排好了车马,此刻怕是正在军营附近候着呢,雪路难行,加之刘婆子也已经上了年岁,隋言意还特意让人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褥子,可纵使是这样,纪娍还是有些担忧。
“娍姑娘,你就放心吧,这趟我亲自去。”杨夺锦知道纪娍在担心什么,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爽朗地笑了笑:“我就是背也能把她背到那里去。”
李至看着杨夺锦背上的烧饼,一脸可惜道:“杨将军,你不是还等着喝羊汤呢么?何祖母熬的羊汤?”
“羊汤嘛……倒是什么时候都能喝……”说罢,杨夺锦又看了纪娍一眼,哼道:“何祖母做的羊汤嘛……”
纪娍心领神会:“杨将军放心,您只要备好羊肉,想什么时候喝都成!”
“可是……”纪娍知道杨夺锦其实是被周姃安排来保护隋言意和隋言朵的安全的,若是他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隋言意。
“意儿的功夫不在我之下。”
“再说了,飞鸽和灰雀也在呢,他们俩可是夫人亲自培养起来的,也是一身的功夫……”
杨夺锦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示意纪娍看前方的雪路,纪娍这才发现他们脚下这条路比起出村时多了许多脚印,她不由得惊出声来。
一旁的隋言意看了过来,宽慰她道:“不必担忧,是我们军营的人,应该是我母亲安排的。”
纪娍听得认真,但心里还是有些疑问,周姃安排这么多人所为何事?
直到,她回家后看见了明间里那堆了几堆的吃用……
“这……”纪娍被那些东西惊得说不出话来。
何氏从那几堆东西中翻出一个小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卷用来包扎伤口的绢帛:“娍丫头,你来,我给你好好包扎包扎伤口。”
“这也是周夫人送来的?”
“可不?”何氏一边同她说话,一边细致地给她上药包扎:“不止这些,还送来好几床被子呢,今儿晚上就冻不着你们几个小丫头了……”
伤口包扎好之后,何氏又看了一眼药箱子:“周夫人送来的这些东西里,我眼下最喜欢的就是它了。”
“祖母喜欢,那我也喜欢。”
“你个小丫头,喜欢些什么不好,学祖母喜欢个药箱子作甚?”
纪娍笑着挽起了何氏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祖母?羊汤几时做啊?”
……
锅将烧开,小婵就同李至一起回来了,还没等纪娍开口,小婵就同她使了眼色告诉她刘婆子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纪娍微微颔首向她道谢。
“怎么姓杨的那个武人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啊?”坐在火堆前热饼的沈管家突然开口问道。
他看见李至和小婵已经回来了片刻,可还是不见那杨夺锦的身影,便放下手中的东西,扭过头去向李至问了起来。
“杨将军他……”
“营中有事需要杨将军回去一趟。”隋言意打断了李至,波澜不惊地回复道。
沈管家见隋言意从屋外走了进来,便立刻起身朝隋言意行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