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要的不是这个,”中原中也哭着,蜷缩在他的兄长兼幼弟、他的监护人、他的监狱长、太宰治的怀里,他骨架不大,这样一来几乎整个人都消失在太宰怀里。
“你知道我要什么,但你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给我。”
“你这样我很绝望,你让我感觉我什么也做不到。”
中原中也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并且全然真实的,他没有诋毁他分毫,因为他的确做了那样的事情。
——太宰治很清楚那是从他做出这个选择的一开始他就注定要背负的罪责和罪名。
——他隔绝了中原中也与外界所有有可能的交集,让他本该绚丽的生命中只剩下了他一人,枯燥乏味、毫无色彩的他一人。
——他让一个本该独当一面的少年、一个为众人畏惧、足以震慑宵小、让人信重崇拜、引以为傲的重力使成为了被束缚的金丝雀和笼中鸟。
但太宰治现在很累,这两天为了统筹剩下的人手和计划他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而且距离他原定计划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的三个小时。
他第一次没有足够的心力和精力来应付他,甚至快要没有足够的时间。
他屏蔽了剩余的控诉,盯着中原中也白皙的后颈看了好久。
中原中也已经十八岁了,生日是在昨天还是前天?
总之他今天凌晨匆匆忙忙赶回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他的成人礼,日历表上被打上了一个巨大的“×”。
但是,好吧。
今天也不迟。
如果在后面的这个环节再抓紧一点,或者他亲自去做的话——太宰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手腕上为了任务而特制的定时闹钟调到了静音,用力地咬了上去。
他没办法使用更容易、更快捷、当然,也是更堕落的方式来结束这场争执了。
他只好曲解他的意思,向着性与爱的方向,也向着因为沟通的缺失和错位而造成的更深的隔阂的方向,避开了一切可能的正面回复地去吻他:“谁说你什么也做不到?中也,chu——uya?”
“谁告诉你我什么也不肯给你?”
他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领口上的扣子上,然后吻他。
“成年快乐,chuya,你、‘想做什么’都行。”
—C—
“小猫?”
“怎么在这种地方!”
看着被芥川龙之介的声音惊扰到的小猫咪们飞快逃窜离开,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俩人齐齐松了口气。
芥川龙之介重新板起了脸,让自己显得凶狠,但在中岛敦态度纹丝不变的老虎眼(狗狗眼?)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渐渐破防了。
“我连你都吓不住,怎么吓得住那些蛇鼠玩意儿?”他很难过,显然是因为银想要加入“旗会”的事情伤透了心。
但是,被——“连你也吓不住”的中岛敦因为无辜躺枪也很是难过。
两个难过的少年肩并肩走出小巷,继续向前,光看背影,竟多了几分格外相称的和谐感——说是兄弟也有人相信。
他们走出好久,草丛原本猫咪们停留过的地方草叶忽然动了一动,有人深深的松了口气。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被棉布包裹住的亮丽的火红色头发的女孩儿,穿着一身并不惹眼的红黑色调、打着补丁、裁断过的旧裙子,怀里还有一个脱了线、穿着格子拼布小裙子的布娃娃。
这里原本僻静到无人来往,是她挑选了好久才为自己选定好的暂时安身之处。
但不幸的是,从今天开始,它便不再是“无第二人之地”了。
但是没关系,她想,没有被发现就好,她还可以——噫——!!!
“抓到你了!”
“罗生门!”
虎爪和“罗生门”同时出现在她的左右,两个本该已经走远的少年逼近了她,但还没等女孩儿反应过来,就听见——
“露西?怎么是你?”
女孩儿——露西拿着两把并不合手的生锈的刀(其中一把还是菜刀)护在胸前,格外警惕:“你是谁?”
露西·莫德·蒙哥马利,组合(Guild)的成员。
语气可爱、天真无邪,但却会做出笑着将目标囚禁到异能力空间“安妮的房间”中那样的事情。
中岛敦曾——呃,在时间逆流之前曾与她和组合交战过,在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之后俩人成为了朋友,但是现在——
看着露西一脸警惕,将手放在肩上的标志性动作。
“——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
中岛敦比她还要慌忙。
在中岛敦慌张、祈求的眼神下,芥川龙之介勉强收回了直指露西死穴的那两根“衣角”,但封锁露西行动的那些以及他自己身边的那些还在身侧守护着,蠢蠢欲动。
“解释。”芥川龙之介很是烦躁,他在着急妹妹的事情,根本不想节外生枝。
芥川龙之介和露西·莫德·蒙哥马利的目光同时汇聚在中岛敦的身上,巨大的压迫感让中岛敦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所以说啊!江户川乱步先生!前辈!他到底要怎么假装成这个时间点的原生的中岛敦啊!
中岛敦欲哭无泪。
总之首先让芥川龙之介不要那么凶——“嗯、呃,露西她是组合(guide)的一员,异能力是【深渊的红发安妮】,芥川你——”
但芥川龙之介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但是我根本感觉不到她有异能力。”
嗯,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