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输密码这步,她把手机还给傅亭斯。
他却不接,凑过头,在她耳边报了一串数字。
夏冬意反应了两秒,反应过来那是密码。
也没多想的,输入数字,付了钱。
一场闹剧结束,方齐彻几个准备走了。
本来是打算一起走的,夏冬意看了他手臂上的伤,血淋淋的,准备去医院,但他自己没当回事,得知夏冬意晚饭还没吃几口就出来了,跟夏冬意两人站在收银台前点菜,方棋彻几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要回去了,他侧过头来点了点头,三个人朝他挤眉弄眼着,看眼神也知道什么意思,是说他这苦肉计用的好啊。
傅亭斯笑笑没说话。
夏冬意心思根本不在吃上面,奈何傅亭斯很坚持,她也就草草点了一盘面打包走了,匆匆带着傅亭斯去医院包扎伤口。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傅亭斯让她把面条先吃了,她也不听他的,只管自己开着车。就像没听见一样。
傅亭斯碎碎念完,见她都没多大反应,将椅子往后一放,惬意地仰躺下去,感叹一句:“真倔啊。”
夏冬意早就消气了,现在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听到这,她冷讽声:“疼不死你。”
“疼不死,反正老婆会心疼。”听他语气,心情似乎还不错。
夏冬意懒得说话。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又忍不住了:“你今晚是不是去喝酒了?”
“喝的不多。”
听听,这什么语气,一点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人!
夏冬意好来气,嗓门都不由自主提高了:“你过敏还没好呢,还喝酒,喝不死你!”
“对哦,”旁边这人悠悠闲闲的,散漫说道:“胸口的红印还没褪呢。”
说着,还特意做出解开扣子的动作:“要不要看看?”
“……”
夏冬意后悔提这茬了,这不是给自己设陷阱吗?
她紧紧抿住唇,视线笔直,假装没听见。
傅亭斯闷闷地笑了几声。
神经病啊,你还笑,笑个毛啊!
夏冬意加大了油门,把气都出在车上了。
“嗳,别开那么快啊,”那声音带着笑,懒懒的,像是在逗她,又好像蛮认真的,“我流了好多血,现在头有点晕。”
“头晕你就闭嘴。”夏冬意铁面无情道。
傅亭斯又跟着闷笑了两声。
这狗东西,还挺会笑的。
要不是夏冬意对他这种欠欠的样子已经多有免疫,真的很容易被他的笑声勾引到。
见夏冬意没理会自己,傅亭斯就主动给自己找点乐子干,一会儿勾勾她的头发丝儿,一会儿又吹吹口哨,哼她最喜欢的歌儿,吸引她。
夏冬意不为所动。
傅亭斯拿出杀手锏。
他先是叹口气,然后用一种遗憾的,哀伤的语气说:“傅小狗要饿坏了。”
“你还说呢。”夏冬意没好气。
“你总算是愿意搭理我了,”傅亭斯靠过去,勾住夏冬意的手臂,细细的胳膊,都没有几两肉,都不够挂他,傅亭斯抬眸,用一种专注无比的目光,痴迷地望着她的侧脸。
过了几秒,他冷不丁的说道:“今天你来之前,我还在想,你都说那么讨厌我了,应该不会来了吧。”
傅亭斯的嗓音低低的,难得透露出来情绪,很磁,酥酥的发麻。
夏冬意心口像是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用一种淡淡的,不怎么在意的语气问道:“说的你好像多委屈似的,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那女的是什么情况,她怎么说你在洗澡?还有,你为什么一下午都不理我?”
傅亭斯怔住。
他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什么女的?”
车厢里暗,夏冬意满心满眼的委屈,心口像被堵住了一样,这会儿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情辨别,他的神情和语气有多么的不对劲,她只想告诉他。
她会来,是因为他们还有旧的情谊在,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管他。
但是有些话,并不一定要说的那么清楚的,只需要展露一个小小的角落,他们都能心知肚明。
夏冬意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用淡淡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说喜欢我,是因为想留住这段婚姻不得已,可是傅亭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现在才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多么的可怕,所以我求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沉默。
可怕的沉默。
顿了顿,夏冬意继续说:“今晚我回了趟家,和妈妈谈过了,她和爸爸都支持我的决定,过几天,她可能会来找你谈一下。”
没有人回答她。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开了手。
夏冬意不敢回过头去看傅亭斯的反应。
又是经过了好几秒可怕的沉默之后,她听到傅亭斯淬过冰霜一样的声音,问她:“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