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
夏冬意呆滞的目光,徐徐地抬起,定格在男人脸上,忽然歪嘴笑道:“哦,认得,我家旺财,不对,旺财怎么长得这么像傅亭斯这条狗呢?”
在夏冬意一字一顿叫出“傅亭斯”三个字的时候,郁吱吱和孙苒宁无一例外地同时石化住了,目送着傅亭斯抱着夏冬意离开。
夏冬意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向身后的姐妹们吆喝着:“不要走啊,我还没喝过瘾呢,下次再一块儿喝啊。”
“……”
—
傅亭斯把醉醺醺的人抱进副驾,手撑着座位,低身帮她系安全带,出来的时候,夏冬意忽然靠近过来,带着酒气的唇瓣似羽毛般的擦过他的嘴唇。
昏暗的车厢里,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体温,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个当下停滞。傅亭斯喉结轻滚,调整了一下呼吸,正要往后撤开,一个清脆的巴掌拍在了他脸上。
夏冬意含混不清,骂骂咧咧:“臭东西,不学好,小小年纪,学流氓吃人豆腐……”
说着,扬高了手,第二个巴掌正要招呼下来,被傅亭斯握住了手腕,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夏冬意歪着头,盈亮的眸子里裹着一层湿漉感,像动物幼年时候那样懵懵懂懂看着傅亭斯。
“看清楚了,我是谁?”傅亭斯松开了她。
夏冬意瞅了他半天,不确定的说:“难道你是程哥哥吗?”
程哥哥是夏冬意给程子衡取的昵称,还说过,这是她独有的专属。当时傅亭斯就觉得挺恶心人的,时隔多年,再次听到,依旧这么认为。
他对程子衡没多大好感,理由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恶心人的昵称。
程子衡实夏冬意高中的校草,大夏冬意一届,是学校合奏团的领队,精通好几种乐器,属于校园里白衬衫男神那种类型。
这样的男生自然是众多女生追捧的对象。夏冬意也是其中之一。她和程子衡在一场晚会上认识,夏冬意是主持人,程子衡带领的合奏团在那次晚会上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夏冬意在早之前就听闻了程子衡的大名,见到本人以后,天天在傅亭斯面前夸他斯文温柔有气质。还说,我要不喜欢程子衡吧,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傅亭斯不堪其扰,特意因这事去夏冬意学校找她。见过了程子衡以后,傅亭斯笑话夏冬意没见过世面。
“就这?校草?那也是因为我没在你们学校。”
吓得夏冬意紧忙捂住他嘴巴,偷偷地扫了扫周围,对他说:“你可闭嘴吧,别连累我挨揍。”
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无语的程度。
都到今天了,夏冬意还能在喝醉酒的时候,想起那个人来,傅亭斯气得胃疼,反而笑了:“我还是你爸呢。”
夏冬意却摇了摇头:“不对,程子衡没这么丑,我爸也……”她又摇摇头,“没这么丑。”
“……”
傅亭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跟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在这里较真这些。
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她丁点都记不起来了。
只有他自己耿耿于怀。
自嘲笑了笑,傅亭斯将人按回座位:“睡觉吧。”
关上了夏冬意的车门。
绕过车头上了车。
正要开车,傅亭斯突然感到肩膀一重。
往旁边看去。
夏冬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整个身体歪向了这边,不顾形象地靠在了他身上。安全带似乎都箍不住她。
呼吸清浅匀长,混着酒气,一下一下地萦绕在他周围。
她这样他是没办法好好开车的。
迟疑了一下,傅亭斯把她头扶正。
她的姿势并不舒展,大概是很不舒服,眉心也浅皱起来。
傅亭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靠过去,按动她的座椅按钮,整个椅子往后移,椅背放倒,又在她怀里放了个枕头,这才重新坐正身子,启动车子。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仪表的走动着,傅亭斯开着车,不时间朝旁边扫两眼,察看夏冬意的情况。
车开到半途中,夏冬意似乎清醒过来了。
嘴里喃喃地叫:“傅亭斯。”
傅亭斯手扶着方向盘,侧过头去,一个单音节回她:“嗯?”
“你开车稳一点好不好,我好不舒服,好想吐啊。”
傅亭斯朝仪表盘瞥了眼,不禁想笑。
他一个洁癖那么重的人,竟能忍受一个小醉鬼坐他车上,一辆跑车开得比蜗牛还要慢,还指责他开的不够稳。
对此,他竟然还不能发脾气。
因为待会儿,这人没准还会指控他凶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喝醉酒,对于她的路数,傅亭斯不要太了解。
于是他也只好放软语气。哄着她。
拖长着语调回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