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齐季温和笑笑,丝毫不恼:“只是来告诉你一些正事罢了,上一次你我谈话已经是一年前了。我们那次的谈话结果不是很好呢。”
桑杏挑衅地勾起嘴角:“长老不说,我都忘了。说起来好笑,一个长老,竟打不过我一个后代小辈。”
桑齐季面色暗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他还是笑着:“现在,宗主的选拔可不是看武力了,而是看民心所向和计谋,小杏,你觉得这个宗主之位,会是你的吗?”
桑杏笑了,她笑得极为癫狂,这种笑声让人感到窒息。过了许久,她亲启红唇,慵懒地吐出一句话:“所以呢?”
“桑齐季你是忘了我之前叫什么,又为何改名做一个‘杏’字吗?我骄傲的资本是父亲带给我的一切,你呢?你有什么?一个心眼多的儿子,还是那个贪图享乐的女儿?”
桑齐季一口血喷出来,他连忙拿出帕子擦拭。他愤愤不平地瞪着桑杏。桑杏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桑杏走到门口,大声地说了一句:“自找苦吃,受虐狂。”
………
这个桑齐季久不久就要把桑杏喊过去吵一吵,桑杏也乐此不疲,斗嘴,谁不喜欢呢?
一回到院子,桑今安就凑上来,问道:“姐姐,长老叫您去干什么了?”
桑杏微微一笑:“你猜。”
桑今安小小的脑子充满大大的疑惑。
桑杏摆摆手:“不过斗嘴罢了,等你长大些他未免不会叫你去哦。”她话题一转:“最近学习怎么样?”
桑今安笑笑:“步月姐姐她们很照顾我。”
桑杏满意地点点头:“嗯!那就好。”她推开木门,冲桑今安礼貌一笑,便关上门。
桑杏看着医书,忽然想到明日就是宗门聚会,又要见那群讨人厌的长老和闲话多的亲戚们了。
天蒙蒙亮,桑杏一转身,就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她吓了一大跳,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桑今安。
她还是没有习惯与别人同睡。桑杏蹑手蹑脚地下床,穿好衣服后,便轻轻拍了拍床上之人。
“安安,醒。”
桑今安迷迷糊糊睁眼,点了点头,便利落地起身。
一同吃过饭后,桑杏就领着桑今安去了宴会上。
杏花宗很大,大到桑杏在这儿住了数十年有时也会迷路,毕竟她不怎么爱跟宗门里的人走动。
宴上的众人,见桑杏来了,都恭恭敬敬地行礼。桑杏微微颔首,示意坐下。
桑今安左看看右看看的,显得天真烂漫极了。
刚入座不久,桑齐叶便赶来。桑齐叶爽朗地与众人称好,让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
不少人都推出了自己的儿女表演。身为宗主之女的桑杏和桑今安并没有这个烦恼。
桑杏磕着瓜子,看见要来表演的人,她凑过去跟桑今安说:“这是季未长老的女儿,季依依,她跳舞可好看了,可惜是个哑巴。”
说着,那红衣女子甩动衣袖,面容娇俏,步步生莲,身姿优雅轻巧。
一舞毕,掌声轰动。
又来一位青衣女子,桑杏眼前一亮:“哇哦,安安,你看,她是秋渡姑姑的女儿,跟秋渡姑姑姓,好像叫秋穗穗?”
秋穗穗清清嗓子,自信开口,声音轻灵,犹如一只百灵鸟,歌声悠扬动听,让众人陶醉其中。
………
很快,表演环节结束,众人开始弹劾彼此。
桑杏本想找个机会跑路,但很快话题引到她身上。
秋渡的妹妹秋雾和善地看了桑杏一眼,轻轻笑笑:“大小姐,如今也十余岁了吧?年幼一辈除了小小姐和齐季他那冥顽不灵的女儿,恐怕也就您没有出去历练了吧?姑姑知道,女孩子恋家,但如今…”
桑杏听得认真,好像这句话真的挺有用的,她也是时候出去练练了。
桑杏难得的好语气:“谢谢秋雾姑姑提醒,我知道了。”
傍晚回去,桑杏拉住桑齐叶。
桑齐叶问:“怎么了?”
桑杏认真地说:“爹爹,现在能把医仙姐姐叫过来吗?”
桑齐叶没有多问,掐了个诀,下一秒姝锦就出现了。姝锦拍拍衣袖,笑着说:“何事?刚准备睡觉呢。”
桑杏走上前,神态认真:“姐姐,我想下山历练。”
桑齐叶一听,立即阻止:“不行,你如今年纪尚小。”他转而又懊悔:“怪我,我以为秋雾那番话你没有听进去…”
桑杏摇摇头:“不,爹爹,我如今也不小了,我知道您放不下心,所以我想让姝锦姐姐陪我一起。”
姝锦倒是痛快答应:“我很乐意。不过我这个人慢性子,历练时间可能有点久哦,两年?五年,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桑齐叶听此,还是点头同意了:“行罢,医仙,请照顾好杏儿,一个月后出发罢。”
………
一个月后,桑今安依依不舍地抱着桑杏的手臂,冲她撒娇:“姐姐,能不能不走?”
桑杏笑着摸摸她的头:“不行哦,不过你快点长老,以后出来历练,也不是不可能遇到我。”
姝锦在外面喊着:“小杏子,走啦!”
桑今安松手,桑杏便走向马车,利落地跳上去。
她撩开窗帘,与在门口的父亲和妹妹挥手道别。
姝锦倒是显得很兴奋,她语气愉快:“出去历练当然得低调,想好自己的化名了吗?”
桑杏淡淡一笑:“竺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