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最开始的冲动和焦虑淡去之后,这是观月希问自己的第一句话。
前天哨兵还如同一条温顺的蛇,靠在他膝上。
对视时的悸动和心跳还历历在目。
白石晴被带走之后的愤怒和焦躁如芒在背,促使观月希不计后果不多思量就行动起来。
观月希是个机会主义者,在《鬼猎人》中他很擅长当鬼怪,钻系统的漏洞、钻玩家的漏洞,推理和解密他也样样都行。
《迷航》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赢是要冒险的,但现实不是游戏。
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哨兵真的值得向导冒险吗?
观月希可以选择不再管这件事,甚至白石晴也是如此希望的,至少从表面上来看。
占有欲写进dna的哨兵却选择推开向导,让观月希呆在安全的地方,自己转身回到本来逃离了的地方。
向导想到哨兵看向他时的那双碧绿色眼睛,抿了抿唇,垂下来的黑色发丝遮去了他的眼睛,也掩住了他的思绪。
这是观月希没有跟旁人说过的纠结。
这样是对的吗?
哨兵本人做的安排,从道德上观月希完全可以不管他了。
你会后悔吗?
观月希不知道。
白石晴走了,向导不用再担心会被半夜夜袭,也不用担心有个爱啃人的哨兵对他的脖子虎视眈眈。
观月希的未来已经像他学生时代期望的那样平顺,父母开明,在塔实习后他也能顺利获得梦想的职业。
你甘心吗?
交融气息的那一个吻,哨兵脸颊柔软的触感,缠在观月希腰上的蛇尾。
向导听见了自己心里那盏天秤倾斜的声音。
他不认为自己能在之后心安理得的享受剩下的人生、忘掉关于白石晴的一切。
所以为了不要后悔,不要内耗,想做就做,真被研究所抓起来关上,也当实验体,真的死了又怎么样。
观月希没法说清楚自己现在对白石晴到底是什么感觉,但至少作为向导那一面的他,不会以这种形式放弃他的哨兵。
……
向导至少在被扔进观察室前都是这么想的。
观月希:“……”
“观月老师,我们安排了观察室给您小住。”张老师笑容跟初见面时一样热情。
向导看了看这家徒四壁的冰冷观察室,除了床没有任何家具,眉毛一跳。
这个环境还好意思邀请他小住?
观月希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的三个学生呢?”
“我们只想请观月老师做客,不受欢迎的客人,也不能泄漏我们的秘密,对吧?”
观月希眉毛都没动一下,平静地问:“你处理了他们?”
“是的。”张老师大大方方地说,“就是你想的那个处理。”
观月希面不改色,精神域里的黑曼巴抖着尾尖嘶嘶,对着空中大展毒牙。
向导按住了精神域里焦躁不安的精神体。
“有点意外,你们不缺实验体吗?多了三个免费的年轻小哨兵材料不好吗。”
“他们不太符合我们的标准。”张老师略带遗憾地说。
“什么标准?”观月希问出来的语气就像在问中午吃什么。
“这就先不能跟您讲了。”张老师笑了。
张老师又说:“实际上从观月老师你递交申请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你是谁了。”
“哦?我有什么很特殊的身份吗?”观月希反问道。
“你是白石晴的唯一匹配向导。”张老师笑眯眯的,一点都没有被打探消息的生气。
观月希瞧着看装傻没什么用,人家都把他关起来了。他就着观察室里的床一靠,神态自在地像随口一问。
“白石晴人呢?”
“在别的观察室里,跟老师你的待遇差不多。”张老师笑道,“顺便想请观月老师多多配合我们。”
观月希懒懒靠在床边,问道:“为什么?”
“我们可能不是很舍得伤害你,但是你的哨兵……”张老师顿了顿,又笑道,“我们给他的心脏上注射了炸弹。”
“就算是S级哨兵心脏被炸碎也活不了吧?”
“……”
观月希的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攥起来,紧紧捏在手心,一下子没喘上气。
他的肩颈微微僵了一下,只有一瞬,又很快放松下来。
观月希也笑:“是吗?那我可太怕了,不会也给我注射吧。”
“总之,等明天或者之后见面的时候,还请观月老师多多美言啊。”张老师的笑像固定在脸上,“哨兵都会很听向导话的。”
张老师转身离去。
观月希被关起来,他猜想研究所或许会迫不及待采取数据,但是吃了睡了两回合之后,无人问津。
他无聊得快跟精神域里的黑曼巴抢老鼠抓了,精神域里的草皮都被他揪秃了一块。
向导在自己精神域里骚扰精神体,表面上看他就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唉,蛇,你说抓了我就为了干花粮食钱养着?耐心真好啊,这都第几天了,还没把我拖去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