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红皇后身边的侍卫,扑克牌士兵显然知道宫殿的位置。它把这两名不请自来的家伙送到门口,十分勉强的行了个礼,又踢踢踏踏的走了。
宫殿内部有很多条长长的走廊,胡乱的交叠在一起,仿佛地下庞大但又杂乱的蚁穴。走在这些走廊上,根本找不准方向。
弗弗莉说他们应该分开走。她要找她的好伙伴制帽匠,而西瑞尔要找爱丽丝。红色宫殿的布局乱的像一块蜂巢蛋糕,各找各的才比较快。
西瑞尔说好。
他在宫殿里转了一会儿,不时拿出预言之书看看。
作为一个道具,这东西是有CD的,具体是多久还不清楚,但不能一直盯着看。书中的画面只会从翻开的那一刻开始计算,十分钟后强制关闭。
如果书刚关上就再次翻开它的话,它会找机会夹住使用者的手。而且里面的图画也会是空白。
至于西瑞尔怎么知道这回事的……他的手就差点被夹了。
爱丽丝也在这些走廊里迷路了。预言之书的介绍上说过,对于游戏内的角色,可以展示对方未来十分钟内的行为。
也就是说,至少从现在开始的十分钟内,爱丽丝都会在红色宫殿里。
西瑞尔合上书,开始找人。他穿过了好几个走廊,开始觉得有点头晕。
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壁画,红色的墙面。放眼望去,宫殿内只能看见红黑两种颜色,唯一的区别可能只是这红色有深有浅。走廊连接的房门全都长得差不多,有的能推开,有的被从里面上锁了。
白色宫殿里也几乎只有白色的东西。但不知道是不是色调的差别,走在那里感觉到的更多是圣洁和宁静。并没有红色宫殿这样的……到处都是让人想发疯的既视感。
他推开了第七扇门。
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高大的缝纫台,很多在沙发上、桌面上,甚至是半挂在窗台上的布料,掉落一地的凌乱的饰品配件,一把团成了毛线球的软尺。
显然,这里是某个裁缝的地盘。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清全貌了。没有在里面找到要找的人,西瑞尔正想退出去,身后却传来‘咚、咚’两声。
有人捏着他的衣服背面把他捏了起来。
视野不断拔高,最终到可以俯视那台缝纫台的桌面的地步。强烈的悬空感骤然袭来,西瑞尔被抓着晃了晃,制帽匠的声音从后头响起:“……我还以为是谁。”
他被捏着衣服转了个身。背后是制帽匠放大的一张脸,后者摸了摸下巴,“西瑞尔。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第三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我在找人。”
这样像个鼠崽子似的被人捏着,总有种对面的人要是手一松就完蛋了的不妙感。西瑞尔默默道:“弗弗莉也在找你。”
“嗯?”制帽匠疑惑,“找我干什么?”
“她说你被绑走了。”
红头发的青年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笑了一声,指了指房间里的一应物品:“什么?这是我的工作。我只是在做一些……待会儿会用到的漂亮的玩意儿。”
“皇后的下棋日到了,我得为她们两位制作一顶合适的帽子,”制帽匠把缩小了的兔子放到缝纫台上,伸出手指随手按了一下西瑞尔的脑袋,“要不然我怎么会叫这个名字。这只是我的工作。”
西瑞尔问他还在宫殿里找他的弗弗莉怎么办,制帽匠说他会联系上她的。他打算去弄来一点变大药水,要是西瑞尔一直这么大,别说找人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制帽匠自然的把帽子取下来,随手一放,将兔子罩在里面。
进来的是另一个士兵。西瑞尔被罩在帽子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隔着一层皮料模模糊糊的听到说话声。
士兵问:“有、闯入者、进来。”
“嗯?是吗。”
外头沉默一会儿。也许士兵在进行简单的巡察。它最终什么也没发现,继续一顿一顿的说:“下棋日、皇后、需要、特别的、打扮,帽子、要红色……”
“哦,行,行,我当然知道,”制帽匠的声音听起来十足敷衍,显然,这些扁平且死板的扑克牌们的说话方式让他没什么耐心去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红色的丝巾,红色的帽子。还有你们这些红色的卡顿的收音机。去修修你的磁带吧,朋友!我知道怎么做好我的工作,现在请你出去。”
士兵咔哒咔哒的出去了。
西瑞尔等了一会儿。制帽匠一直没有把帽子拿起来,过了好几分钟,西瑞尔才试着去抬起帽子的边缘。
这顶对现在的他而言犹如一座小山的帽子重的要命,他费力的从里面钻出来,正好看到打开门进来的制帽匠。
看起来对方出去了一趟。
看到偷偷‘越狱’的玩家,他挑了下眉,没说什么,把一瓶插了吸管的不明饮料拿到玩家面前。
“把这个喝了。”
这是南纳德这边的变大药水。
西瑞尔喝了一口。这东西的味道很甜,但也很奇怪,一股子甜腥味,看起来像是一瓶加入了红色果汁的生羊奶。和东会区那边的缩小药水的味道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