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尧眨了眨眼睛,三十岁的人居然还带着一丝茫然:“我不想娶妻,自然没有找过,在褚家,也未曾见过来说媒的。”
一旁的水厄提了茶壶为褚尧续上一杯茶,恭敬开口:“六郎不知道是因为主君把人都拦了下来,没有闹到六郎眼前。”水厄有意点点褚尧这个榆木疙瘩,省的主君天天操心,“只是六郎也是见过几位姑娘的。”
谢云还没有反应,褚尧先是一拍脑袋:“难道是那些姑娘?”
谢云听明白了,褚家这边是要给褚尧找一个妻,但是不强求,至于褚尧本人则是完全没有这个念头,递信就是单纯的埋了个雷,她可不信水厄看不明白。褚家无所谓,这沈姜会不会被逼着成亲完全不在褚大郎的考虑范围。既然褚尧自己不愿意,这事就没什么,但褚尧他完全不懂啊,完全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他可能真的以为这些人是来同他探讨茶道的。
这能怎么说,他还能越过褚大郎去给褚尧讲在这个封建社会男女之间的健康关系?说不了啊,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谢云只能叹了一口气:“景行兄,我猜待到明后两天,你和沈姑娘还会见面的。”
褚尧想不明白,像来福,像他大哥,他们是怎么断言未来发生的事情的?但是来福很少出错,今日既然说了,那他必然和沈家姑娘能有缘在见。
“那真是好极了,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沈家姑娘,有些理解其实我们的观点差别很大。”
谢云一言难尽,就怕你太热情:“那要是你能日日见到沈家姑娘呢?”
褚尧更高兴了:“那不是更好了!”
谢云倒是想说,但水厄给他倒了一杯茶:“换了茶叶,谢小郎君尝尝。”
哎,什么事啊,这沈姜要是心甘情愿就好,但凡不愿意,这褚尧的欣赏就是催命符啊。人家都唤了姓,说到底你不是褚氏的人,有些话少说。
洛川城晚上有宵禁,今天一天事情太多,竟是卡着点回了谢府,一路上谢云心事重重,只能拜托事情最好不要往最坏的地方发展才好,希望两人志趣相投吧。
“灼华,灼华。”
灼华奇怪,这个时间郎君都要歇息了,唤她作甚?还未开门进屋,就看见谢云披着袍子出来了,内里只穿着一件睡觉的寝衣。
“郎君!”灼华赶着人,这身体还没好利索,今日怕是忧思过重,再不好好睡觉,明日又要害病一场。
把人撵回榻上,灼华这才放下心:“郎君这时唤我,是有何事?”
谢云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头发都散着,灼华叹气,这郎君再大些,屋里人就更要注意,这女子身份看着就要瞒不住了,幸而当年老太太请了一场洗儿宴,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谢云示意灼华拿张椅子坐,心里开始复盘,想着好味楼的事:“你使了巧计,翟梅这才堪堪走出自己的怪圈子。匡同是个好掌事,但他并不适合和翟梅搭档,他手段和思维都是在庄园里一点点磨出来的,出来就去了交州,自我意识太强,怕是会忽略翟梅的感受,若是他一手包办,翟梅怕是又要做回甩手掌柜了,这不行。”
“现在好味楼还在停业阶段,按照匡同催毛求疵的脾性,估计还要耗上几日,我看了学习单子,三届四班的班长舒南,我看就很合适。曹工的弟子,丰以,已经拖了好久,不就是觉得洛川不自在吗?你去给临川去个信,让丰以带着他那一帮子团队和舒南来,就说,洛川来了个机关巧手。”
谢云说到这,顶着灼华不认同的目光下床,把那个从珍奇阁取来的弩放在桌子上:“把这个一起送过去,他一定是要来的。”
“郎君,这事明日再说都是一样的。”
谢云摇了摇头:“今日我听了景行兄的话,心里不安,睡不着觉,我能做的很少,时间太有限了,要赶分赶秒才对。”
她醒悟的太晚,时间太短,十五岁到三十三岁,二十年都没有,她要做的又太多,怎么能把历史的两千年用二十年走完,这个问题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