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讨喜,问候一句就灰溜溜的出去了。
来福揪揪曾祖母的衣袖,把老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曾祖母,那是我爷爷吗?”
曾祖母的注意力果然又回到来福身上:“小滑头,这你能看不出来,想问什么啊?”
阿菟看看自己哥哥,又瞪着看看曾祖母,意味不明的乱喊一通,来福没明白,但是理解能力满级的曾祖母明白了,笑着把阿菟抱在怀里,连同那个青铜小老虎:“不会冷落我家小阿菟啊。”
“曾祖母不喜爷爷。”一个陈述句。“大伯,二伯,爹爹也不喜爷爷。”又是一个陈述句。
曾祖母颠颠阿菟,有意锻炼来福的推理表达能力:“说说看。”
来福知道想要获得更多信息只能从曾祖母入手,因为只有曾祖母会认真的,毫不敷衍的回答一个三岁孩童的问题:“爷爷从京都回来,舟车劳顿,却要自己去收拾住下,期间我不曾听闻这个消息,大伯最近带着大伯母去了齐云山祈福,而二伯游于临川,如此之近却不曾赶回,至于父亲,为了编书把自己锁在书房数日了。”
“看来都是为了避开爷爷,但是曾祖母避不开,我们孙辈也避不开,但也只是一面了。我听文管事讲,府中几日前请了泥瓦匠,修了一道墙。”
来福讲的很清楚,曾祖母却叹了一口气:“你是聪明,但慧极必伤,总怕你哪天......哎。”
曾祖母见阿菟摇摇晃晃:“这就不是个好学的。”让侍女把阿菟抱回去哄睡了,“还有你,身子弱就不要学着大人跪坐。”又把来福抱回怀里。
“说来也怨我,你爷爷实打实是个混蛋,虽说为人处世,学问道理都是一等等一的,但是私德不修,德不配位。”
私德不修,德不配位。来福心里一惊,对她这个便宜爷爷高度警惕,能被亲生母亲如此评价,这绝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
曾祖母仍在继续:“家里出过一次大变故,如今给你讲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是我当机立断把你大伯他们带回临川,还不知道他们兄弟三人要怎么活下来。前几年看着向好了,说是要把他们带去京都。”
“我想着嫡子不在主家,他孩子又多,将来分家产都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难道我谢家几百年基业都毁在他和他那些不成器的庶子们手里?你爷爷真是不知道被什么糊了脑子,哪家清清白白的勋贵世家会这么磋磨嫡子的。他倒是想得美,生的女儿不够卖的,干出卖儿子的事来。”
来福心里一紧,想起自己和阿菟:“曾祖母......”
曾祖母一见这哀哀戚戚的样,知道来福早慧想得多:“你大伯下了狠心,不然也不会来临川,就是不如你父亲敢想,直接把你当男子养,何况阿菟也是有母家的,虽不是什么望族,但也有势力。好过你,孤零零一个人降生在了谢家。”
曾祖母越讲越忧心,来福抚平曾祖母皱起的眉头:“不是孤零零,我有曾祖母和父亲。”
来福蹭蹭曾祖母的脸,刻意卖乖,曾祖母心都化了,仙童降世怕都是没有自家来福可心。
见曾祖母情绪好起来,来福趁热打铁,这种打听时政好机会可不常有:“那老家伙回来是不是打着什么歪主意?”
曾祖母一听来福对她爷爷的称呼,刮了刮她鼻子:“叫爷爷,不能这么没规矩,叫人抓出把柄来。”
“那是因为朝堂变动,天家总想给幼子加些登基的砝码,那太子兢兢业业,能是好惹的?他这是不想陷入争斗,这才回来了。他倒是想的好,他年少时总掺和皇权,谢家势大,打压不了的只能拉拢,天家哪能如他意,总得磨一磨他。”
曾祖母讲完觉着自己话多了,给一个孩童讲这些,就算来福聪慧,这也不是小孩子该参与的事:“好了,故事讲完了,继续学音律。”
来福原本听得兴冲冲的,这些朝堂变动争斗可都是会影响小命的大事,至于学诗,不说是短板,反正是不愿意的,脸都皱成包子样:“不要啊。”
“不行,世家子弟哪能不会写诗,你这个神童,连诗都写不出来,不怕人家笑话你。”
来福扭扭屁股,钻进曾祖母怀里撒娇:“我才不怕呢,人怎么可能没有短板,就连父亲,也是不会弹琴的。”
这番赖皮样倒是像孩子,惹得曾祖母大笑:“你怎知道你父亲不会,他那是受了情伤,不愿意再碰琴罢了。莫说是琴,他小时,什么学不会?”
来福想,她算什么神童啊,她爹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神童好吧。
反抗失败,来福被压着继续背《笠翁对韵》
“璠簪对珠履,剑客对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