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的辫尾在柜台边一上一下。
“老板,是我。”白草莓把书包放在老位置,踱步到柜台。
老板从柜子底下抬起头,看见是白草莓还吃了一惊。
“诶?你怎么来了?”
平常这位老主顾只会在下午放学后到来,老板知道她是跟陈序约好了来补习,但是刚刚陈序才打来电话说今天来不了了。
怎么?陈序没跟她讲吗?
白草莓奇怪地歪头问老板:“我不能来吗?”
老板呵呵一笑,“你平常跟陈序都是前后脚到,我习惯把你俩捆在一起看了。他今天不来,你看看要试试其他的饮品吗?”
“他不来?”
白草莓诧异极了,昨天还约好了今天继续补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对,就刚刚打来的电话。”
老板话音刚落,白草莓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果然是陈序打来的电话。
白草莓接通电话:“喂,陈序,我在咖啡店。”
“……”
陈序的呼吸声很重,比跑完1500的那些男同学喘得还要厉害,他听了白草莓的话静了两秒钟,重重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你等我半小时。”
尾音刚落,不等白草莓做出回应,对方率先结束了通话。
陈序把手机装进书包里,随手甩在一边,活动起手腕来。
他面前堵了几个人,认出来是上回因为篮球比赛结下梁子的人。
没办法,太有实力的人就是容易让人记恨。
“口气不小啊陈序,半个小时就想走?”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这里有一千块,只要你跪下来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叫我们几个爷爷,我保你完好无损地出去。”
陈序低低叹了口气,随即冷笑一声:“想当我爷爷?上一个当我爷爷的人已经死了。”
不知道的人还当这是地狱笑话,知道的人都清楚是陈序在自揭伤疤,化愤怒为肾上腺素。
“真是不知好歹,上!”
*
“叮铃。”
半个小时后,咖啡店的门铃准时被碰响。
店里等待许久的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只见陈序好端端站在那儿,手指勾着书包紧贴在后背上,耍帅般冲两人昂了下脑袋。
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有层头发汗津津地贴在额头上,顺手从柜台边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灌了一大口,靠在沙发上歇了好半天。
还从来没见过陈序这么狼狈,白衬衫都被汗水浸透贴在胸前,老板端着拿铁走过来,勾着嘴角调侃:“怎么着?被狗追了?”
陈序一口把剩下的水闷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抄近路过来的时候碰见了几条狗,狺狺狂吠之后狂追我,我绕了几条街终于把他们甩脱了。”
打架可是中学生守则上命令禁止的行为,犯不着因为跟他们动手背上处分,他们那小身板,陈序稍微遛他个两公里,那些人自己就放弃了。
不过确实没一次跑这么远过,对陈序来说是有点累,不过也就一点点。
白草莓指了指他的手肘,不小心沾到的泥土在黑色校服上异常显眼。
陈序赶紧拍了拍,解释道:“在墙上蹭的,不是摔的。”
“哦——”白草莓没有拆穿他,但她知道在墙上蹭不到泥巴。
陈序定了定心神,拉过自己的书包:“今天有哪些不懂的题?”
白草莓把笔记摊开在陈序眼前,陈序扫了一眼,拿起笔在草稿上演算。
“这道题是这样的。”
店老板的品味很好,每张餐桌上都摆着香薰,味道闻着很舒心,音箱里播放的音乐也不吵闹,白草莓跟陈序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完全沉浸在解题的世界里。
直到白草莓定的倒计时结束,两个人才同时惊醒。
白草莓捧着杯子抿了口醇香的拿铁,目光落在陈序整洁却狂野的字迹上,问道:“那个研讨会的志愿者,你会去参加吗?”
陈序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参加啊,我势在必得。”
问及原因,竟然不是大家公认的金钱吸引。
没想到大家提到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财迷”,陈序苦笑一声:“研讨会有个医学模块,有位免疫系统的大佬也会出席,我主要是想有个机会请他解惑。”
许缨曾经跟白草莓透露过隐情,没想到陈序一直在为奶奶的病努力。
陈序活动活动筋骨,拿起笔打算继续埋头苦学:“差不多了……”
只是话没说完,陈序的手机先振个不停:“张叔,我……什么?!”
陈序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好,麻烦您了,我现在就过去。”
话还没说完,陈序连包都顾不上收拾,起身就往门口走。
“怎么回事啊?”白草莓紧跟在他身后出去。
陈序双手颤个不停,想到从软件上叫车,可是半天都没把目的地输进去。
“我奶奶,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