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强制带进了罗西南迪与罗的“治病之旅”的第一个月,关键的剧情仍旧没有到来,罗对罗西南迪和她的态度仍旧是差得不行,对罗西南迪更是一言不合就拳打脚踢。
只不过对她来说,罗现在只是个小孩子,这副样子,仍旧只是在“可爱得不行”的范围内罢了。
“柯拉松是疯子吧!他才应该去医院看看脑子才对!”
在第三次被唤醒了心理阴影之后,罗又是蹲坐在医院外破口大骂着,边狠狠抹了把停不下来的眼泪,哭得一抽一抽的。
而他们俩的身后,仍旧是宛如什么专盯大型医院的恐怖分子一样,在鸡飞狗跳的医院内鼓捣出了巨大声响的罗西南迪。
“没办法,那家伙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听人劝的。你别哭了,罗。”她也跟着蹲在了罗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不想吃冰淇淋?我请你吃,要加几个球都可以。”
“你少拿我当小鬼!还有!我没有在哭!”
“……那你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啊?”
“……鼻涕!”
“……你说是汗也比说是鼻涕好吧?”这种小男生特有的逞强让她觉得有些怀念,苦笑着将手帕糊到了罗的脸上,“好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先擦干净了再说。”
“不要碰我!”罗毫不留情地打掉了她的手,随即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手帕,又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我自己来。”
看着罗用两手抓着手帕擦着脸的模样,她不禁在心中想道:
——救命,好像喝完牛奶之后在洗脸的猫咪。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万一说出来,罗肯定又得生气了。
罗擦干净了脸之后,又吸了吸鼻子,将手帕揉成了一团,粗暴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对自己的手帕被顺势拐走的这件事什么也没说,反而又问了一遍:“罗,所以你要吃冰淇淋吗?”
罗斜了她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应道:
“要三个球。”
*
看到她和罗在外边舔着冰淇淋的模样,上一秒还暴跳如雷的罗西南迪立刻就愣住了:
“冰淇淋?”
拉法很快就开了口:“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怕化了就没买你的份,你要吃吗?我可以请你,最多三个球。“
“谢、谢谢?不对,拉法,你哪来的钱啊?“
“……你以为我今年只有五岁吗?唐吉诃德家族这几年下来又不是没给我工资。”她无奈地答道,边又舔了一口冰淇淋,“再加上多弗朗明哥时不时给的那些小玩意儿,卖了换了不少钱呢。”
“卖——你把多弗这些年给你的东西卖掉了?!”她这么一说,罗西南迪才发现在唐吉诃德家族中时,她一直戴在右耳上的耳坠没了踪影。
她淡淡地答着,仿佛自己做的事情稀松平常:“以防万一罢了,还要给罗看病呢,万一钱见底了怎么办。”
方才还在啃着冰淇淋球的罗这下都停了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复杂的神情中混着几丝无奈:“你竟然连多弗朗明哥给你的东西都敢倒卖,不想要命了啊?”
“从他手下擅自溜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不想要命的行为了。而且反正都不回去了,谁还要留着跟他装乖啊?多弗朗明哥送的东西,光是留在手上都可能会被诅咒的好不好。”
因为罗西南迪预想之外的举动,多弗朗明哥对她的好感度只停留在50。在这个情况下他肯定是连个面子都不会给,她也没必要想着到时候怎么跟他求情了。
“……原来你这么讨厌多弗朗明哥的吗?真亏你当时还能装成那样啊?”
“毕竟我演技好。还有,我倒也不至于讨厌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他说的话都不可信罢了。”
听到她这句话,罗西南迪一下子就扬起了笑容,大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好几个来回:“不愧是拉法!你好棒啊!”
“……柯拉松,我不是小孩子了。”
罗看着她,冷哼了一声:“嘴上这么说,脸上倒是挺高兴的。也没看你躲开啊。”
“罗……!”
她瞪了他一眼,可天不怕地不怕的罗自然也不会怕她,偏过头去继续舔手里的冰淇淋去了。
“没事的,你不管多少岁了,在我看来都是小孩子哦!”
“……”
罗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节哀顺变。”
“?”而罗西南迪则是一如既往的像某些恋爱轻喜剧的男主那般迟钝,听着他们俩的对话不仅仍旧什么都没察觉到,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结果,她快要到嘴边的一句要对罗说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辩解,也因为罗西南迪困惑的表情而化作了一声无奈地叹息:
“行了,总之资金是有了,不用老风餐露宿了,今晚还是找个地方住下吧。”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罗的病情本来就不太好,不要太勉强了,能休息的时候还是多好好休息一下。”
“……多管闲事。”
*
在她的建议之下,一行人选择了今晚在隔壁镇上的旅馆住下。
罗西南迪一如既往的没有很在意,而大概是正在思春期的罗则是一再反抗,终究还是变成了她和罗西南迪、罗住在了不同的房间里。
她还在做社畜时很喜欢拿着罐啤酒就去阳台上看着风景发呆,不过这具身体现在还只有十六岁,想着过早沾酒精不太好,于是她只是倒了杯水,晃到了阳台,看着底下的光景发起呆来。
夜已经深了,民家中都已经暗了下去,只有欢乐街附近还闪烁着灯光。
而她看着这样的光景,心中浮现不出半分海军这种职业该有的、想要守护民众们的安稳生活之类的感情。
她想守护的,从一开始就只有那些与自己相关的人罢了。
——太差劲了。一点都不适合做海军这种正义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