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盐被张千军万马挪到了院子里做观众，和江忘一一样，在边上坐着看他们对打。
所谓，物尽其用。
齐达内一个人打不过张起灵，张千军便也被拉了进去。
但那一招一式，不说比张起灵强，但绝对阴险，基本是往怎么能一击弄死对方去的。
然后，第一个倒的自然是张千军。
这段时间的训练，齐达内的身手有了进一步提升，虽然还是和张起灵有差距，但比以前好了许多。
结束后，他们挨个去冲澡换衣服。
齐达内一出来就往江忘一身上蹭，他指了指在那坐着动不了一点的张海盐。
“宝贝儿，咱们家正好缺个看门的，瞎子我看这家伙就不错，往门口一杵，陌生人敢往里看一眼都得被咬一口。”
嘲讽意味直接拉满，江忘一无奈地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他是起灵的族人。”
“唉，我家宝贝儿还是太心善，这种私闯民宅的，要瞎子我呀，管他是谁，起码断一条胳膊一条腿，再丢出去。”
说着，齐达内又低头抚摸着她的肚子，“坏人想伤害妈妈和小十一，爸爸帮你出气～”
正当江忘一疑惑他要怎么做时，就见他立刻起身直接开了浴室门进去，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
他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他们张家人受伤家常便饭，废他条手没意思，哑巴同意了，让他看大门去，就以这种方式。”
于是从这天起，张海盐就开启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看门生涯。
他从早到晚都坐在没开的那扇门前，一开始还有把小凳子，直到齐达内下午出门买东西回来，凳子就没了。
四合院处在一片居民区里，前后左右都有邻居，门口的巷子常常有人经过，张海盐就成了一道清奇的风景。
作为同伙，张千军万马起初还会来陪陪他，但等中午吃饭的时候，人就没影了，族长更是从头到尾没来看过他。
张海盐在心里骂了齐达内一万次，张千军一千次，至于江忘一，更是连她肚子里的崽一起骂。
其实只是在门口坐着而已，没什么技术含量，张起灵能一动不动，沉默地坐一天，但对张海盐来说这算一种变相的折磨。
每天一大清早，他们都会出去晨练，其他人也就算了，这个姓齐的总会在出发和回来时特地站定到他面前幸灾乐祸。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符箓，张海盐绝对会暴起戳瞎他的眼睛，让他做个真正的瞎子。
该死的黑瞎子！该死的张千军！该死的江忘一！该死的江忘一肚子里的种！
岁首：？给我等着。
早高峰上班时，巷子里路过的人会多一些，不过要赶着上班上学，所以那些路人顶多会奇怪地看他一眼，基本不会停留。
但这个世界有一个群体，退休了不用工作，既有钱又有闲，还成天喜欢扎堆唠家常聊八卦。
张海盐第一次成了那个受害者。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这群人突然出现，一边嗑瓜子一边对他一阵指指点点。
“哎哟，我都听小齐说了，这人呐脑子坏掉了，成天就坐着，也不动，这么大的人了，连话都不会说，可怜哟。”
“听说还是那个穷山沟里来的亲戚，说从小就是傻子，前几年掉村子河里了，捞上来人就成这样了，啧啧啧...”
“送北京大医院瞧了没？治不了了？”
“那可不，医生说这情况再严重点儿，能直接拉精神病院了。”
“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成精神病了？怕是父母爷奶辈儿干了什么坏事，报应到孩子身上了。”
“你别说，可能还真是，听小齐说，那个村落后的不得了，大山里的，出趟山都得走个一天一夜呢！”
“那这人送北京来，也治不好，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呀？”
“还能怎么过，这人都傻了，又不好赶走，只能先放家里待着呗。”
“小齐人挺不错的，他老婆都怀孕几个月，小姑娘水灵的不行，谁能想到会有穷亲戚过来投奔呢？”
耳力超绝的张海盐越听越想把齐达内剐了，他试图挣脱，但无济于事。
那张符箓明明只是轻飘飘地贴他身上，却拥有强大到诡异的力量，能轻而易举把他按在这，不得不坐着，听着，受着。
张千军照常在下午三点时出来，看看他是不是被叼走了，
这几天，张千军觉得非常惬意，不用听张海盐那个碎嘴，族长夫人还给了一枚丹药。
服下以后，张千军便感觉全身上下的旧伤都被温暖的力量包裹疗愈。
待在四合院里，令他由内而外的舒服，搭配丹药在修补他的身体。
而且族长还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担心，张千军莫名有一种自己在养老的错觉。
于是，他快速探头瞥了眼张海盐，确认人还在，立马扭头进了屋子。
得知张千军的师父是个道士时，江忘一还有一点意外，毕竟算她在这个世界的半个同行。
只不过据张千军解释，他师父是张家在百乐京的守箭人。
师父死后，守箭人就成了他，在山上等了整整十四年，才等到张海琪和张海盐。
他们张家有一部分人，就像张千军万马和他师父，待在某个犄角旮旯，守着族规，倾尽一生去等，等一个未知的命令或者人。
这在江忘一看来其实无可厚非，最大的问题是容易失联，而且难管。
关于这些，张起灵都知道，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们希望张家重振成什么样？”
然后，沉默的变成了张千军。
他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他对张家的概念全都来自师父，还有张海琪和张海盐。
他没见识过张家最鼎盛的时候，也没有亲眼目睹张家的分崩离析。
作为张家边缘中的边缘，他对张家最多的认知除了那座山，就只有张海盐嘴里的南洋档案馆。
眼见没人说话，江忘一刚打算转移话题，张起灵便突然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