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除非你认输我们就不玩了!”
她倒不是非要继续这个游戏,她只是想分出一个胜负,她的胜负欲不容许就这么过去了。
季思问见她困成这样,本想说“我认输”,把人摁住让她好好睡觉,但左思右想,他觉得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知道。
他问:“你跟我一起睡是不是会更舒服?”
若在旁人听来,这个问法实在令人浮想联翩。虞温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在被子底下用脚踝压住季思问的小腿,明知故问:“哪种舒服?”
虞温露出的小腿和脚踝还是凉的,没有被被窝捂热。季思问坐起身,扯过沙发上的毛毯,将虞温乱动的两条腿束缚在一起,用胶带打包似的一圈圈绑住了它们。
虞温:“……”
你干什么呢?
季思问躺下,重新盖上被子,声音喜怒不辨:“不想玩就睡觉,睡觉就不要乱动,再动就把你绑起来。”
虞温气鼓鼓:“……少拿你那套教育我!”
季思问总是用对小孩子的口吻教育她,她越想越不爽,因此变得特别叛逆,他越是不让她动,她越是要动。虽然她被裹成了美人鱼,但她没有完全被限制行动。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变成一个滚筒,簌簌两下滚到了季思问身上。
“……”
季思问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相接,虞温的脾气一点点软了下去。她正要灰扑扑撤离,就被季思问按进了怀里。
她听见季思问说:“行,你喜欢这个姿势的话,就这么睡吧。”
虞温心想,我压着你的手臂,你还真不嫌重啊。要真这么睡几个小时,季思问的手臂一定会麻到抬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的睡眠质量会好很多。”虞温回答他的问题,“不是每天都睡不好,只是到了下雨天心情会很烦躁。戴上耳机会好一点,吃药也会好一点,但治标不治本。”
“医生怎么说?”
“说是精神方面的问题,需要放松下来,调节好心情。”
怀里的人动了动,季思问下意识将人搂紧了。失眠是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之一,而虞温独自一人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虞温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你别抱这么紧,呼吸不过来了。”
趁季思问松了手劲,虞温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笑着反问:“心疼我了?”
“——这是我的问题。”
半晌,季思问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虞温却没有开心多少。她和季思问一同陷入了沉默。
季思问感觉到怀里的人困得眼皮打架,但逼迫自己打起精神,将游戏继续进行下去,非要跟他争出个输赢。
“该你问了。”虞温催他。
季思问便将“睡醒再说”吞了回去。
怀里的人还是跟记忆里一样消瘦,他一条胳膊就能将人圈在怀里。虞温的身体很软,但骨头十分坚硬,跟她本人的性格一模一样。季思问的手掌按在她的尾脊骨上,感觉她轻微地颤了颤。
“别,你别乱动!”虞温脑袋窝在他的颈边,嘀嘀咕咕埋怨道。
“你还问不问了?不问就投降!”
“……”
季思问撩起眼皮,收回的手捏住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来。他看见她浓密的睫毛,还有眼下淡淡的乌青。不知道多少天没睡个好觉了。
照她这么说,回来汐城这些天,除了那晚跟他一起睡,她都没睡好。
季思问忽然说:“虞温,要跟我谈恋爱吗?”
虞温猝然睁开眼睛。
“谈恋爱吗?”
她顺着季思问的话认真思索起来:“我们一个在汐城,一个在北京,你不可能为了我去北京,我也不会为了你回到汐城,是要谈异地恋吗?”
虞温想起他们谈恋爱那会,她在北京,季思问在汐城,分隔两地,仅仅是一个星期她就受不了。她不是非要成天跟季思问黏在一起,她可以一整天不跟季思问发消息,但不能见不到人。比起在手机上“网恋”,她更喜欢充满爱意的肢体接触。她喜欢看着季思问清晰的脸,还有他那双只有她一个人的眼睛。
“我不喜欢异地恋。”虞温躺在他怀里一直摇头,“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