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愣住了。

贺子耀和自己周围尸体很多很多，周围俨然尸体堆，那些被自己照料过的伤员自发又安静的充当了天然屏障。

追兵的刀残忍捅死了他们，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害怕，他们甚至都没有吭声。

他们在死神跟前护住了他们。

沈心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但她知道现下根本不是哭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费力把贺子耀拉出来。

贺子耀脸色惨白，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沉默，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里尝出了相依为命的意味。

贺子耀轻声道，“走吧。”

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回来将所有含冤的尸骨都收敛，让所有的英雄都得以魂归故乡。

大雪纷飞，掩盖了所有杀戮和鲜血。

沈心水扶着贺子耀，一步一步走进了漫天大雪里。

**

夜深了，沈颜殊没睡着，她觉得姜硕今晚会来找他。

子时不到，外面果然有了动静，窗户开了，姜硕熟练的翻入。

沈颜殊离开爬起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姜硕人已经到了跟前，“在等我？”

沈颜殊嗯了一声，“你要去青州？”

姜硕熟练爬床，“天冷。”他说着熟练地把沈颜殊熟练的拉在怀里然后盖上被子，“是，明天出发。”

“这么着急，青州情况很不好吗？”

姜硕碰到她关切的眼神，突然就想起来下午皇帝禀退所有人单独留下了他。

“那姑娘你要是真想要，就在出发前解决好。等你回来她都成婚了。”

姜硕毫不惊讶当今是这副德行，拿沈颜殊来做买卖，沈颜殊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他喜欢的便是有思想的沈颜殊。

姜硕平淡看了一眼皇帝，“你当年也是因为想要我母亲，才硬生生拆散了她的姻缘吗？”

皇上震怒，“是谁告诉你的？”

姜硕讥讽一笑，“事实便是事实，你费尽心思拆散了我母亲生了我，如今却劝我做跟你一样的事情。”

皇上脸色暗沉，脸上浮出杀意，但他不敢再这个时候杀他。

姜硕今日死了，明日左阴侯就会攻入京都要他的命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姜硕才肆无忌惮。

皇上看着他，心里盘算，是皇后告诉他的吗？不皇后这些年深藏宫里，从没有和姜硕见过面。

如果姜硕知道，那韶华呢？

先太子是不是也知道。

还有萧家人呢？

他突然有些惊恐，如果萧逸知道他的兄长是因为自己才死的，他还会不会竭尽全力的护佑他的安全。

皇上感觉心里堵着一口气，可他还不能发泄出来。

姜硕站起来，“我不会做同你一样的事情，在我不在京都的这一段日子，我希望诚王不要登她的门。”

这便是他的条件。

皇上抬眼看向他，“朕答应你。”

*

“想什么呢？”

姜硕回过神来，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怀里，“嗯，青州情况不好，他们撕破和谈，如今正在攻入中远，仟仟，我必须去，诚王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要担心。”

沈颜殊嗯了一声，他的怀抱十分温暖，一瞬间沈颜殊产生了贪念。

要是就这样下去便好了。

姜硕想了想，一开始一股子醋味，“还是你那婚事，趁早处理好。”

沈颜殊仰起头，一句“我会同孔课为成婚”的话到了嘴边，她突然觉得眼下气氛正好，被握在手掌心的手不安分的转圈。

暗示意味明显。

姜硕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他低下头亲昵地去吻她，沈颜殊微微仰起头接受他的吻。

冬夜一下子粘稠起来，沈颜殊顺着心意，压着姜硕骑在他的身上。

姜硕扶着她，长久地注视着她，直到沈颜殊精疲力竭地倒在他身上大口喘气。

“太累了。”沈颜殊忍埋怨，姜硕就哼笑着，就着这姿势动作起来。

沈颜殊的意识在冬夜里飘散，她太累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感觉到姜硕在进进出出。

后来有人细心将她搂在怀里，连同飘散的意思也一同妥帖收藏。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