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没忍住拍了拍小贝的头,这时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人,小贝一见她,就高兴地冲了过去熊抱住那个女人。
“妈妈!”
陶宛刚想转身走,小贝妈妈叫住了她:
“陶宛,你先别走,阿姨有点东西想给你。”
紧接着,小贝妈妈从随身背着的包夹层里掏出了一小叠现金,塞到了陶宛的手里。
“这是给司延的,小贝都跟我说了,你们把当初打疫苗的钱给退回来了,我去问过楼上的小姑娘了,她说是她出一半,司延出一半的。这钱我们是不能要的,小贝把猫捡回来,那打疫苗的钱就是应该要花的,哪还有退钱的道理……”
那之后的话陶宛都没听清,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橘子是司延找人领养的。
原来不是世界多么美好,只是司延在后面帮忙了而已。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因为我怕猫吗?
这个问题,直到陶宛人走到排练的大教室还在想。
临近第一次展演,大部分理论课和小部分实训课都被暂停了,上午四节课的时间,全部用来彩排。
陶宛换上练功服进了大教室,按照指导老师的建议把昨天晚上有的问题的那段又跳了一遍,这次倒是很顺畅,只有些诸如表情和指尖等小细节需要再精进一点。
中场休息,陶宛退到了一边,和许临川一起坐在衣服上玩手机。
只不过许临川在和魏晴聊天,陶宛在有些不光彩地视奸司延的朋友圈。
结果很可惜,司延的朋友圈空无一物,只有背景和个性签名可以看。
背景是一张风景照,拍的是日出钱,天际线上出现一线橙光的瞬间。
陶宛点开放大了一下照片,从背景的景色和建筑样式推断出,司延这张照片是在家里阳台上拍的。
只于她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床在阳台上拍日出,陶宛也不知道。
个人签名则更奇怪,只有一个点。
耳边这时传来了欢快的游戏音效,陶宛思绪骤然被打断,转头一看,左怜翠坐在她旁边,正聚精会神地在玩消消乐,屏幕上满是五颜六色的小动物。
“unbelievable!”
陶宛看到左怜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满足幸福的表情,这关三星过了,跳出了关卡数:“4298”。
这游戏竟然能活这么久……
和左怜翠相处的多了,陶宛发现其实左学姐也挺可爱的,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舞蹈,生活上则是凑合着过,看上去十分成熟还会挑菜买菜,结果买菜时唯一的判断标准是菜长的好不好看。
消消乐也是这样,据左怜翠说,她从小学就开始玩了,之后就一直没断过,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一天不打就感觉缺了什么。
陶宛感觉,司延于她或许也是这样。
也不一定是有多在乎,可能只是熟悉了而已。
*
上午的排练结束,许临川和陶宛两人又来到了万年不变的二餐舞院特供窗口。
吃了将近两年,许临川连这个窗口阿姨的打菜顺序都快记住了,她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自己的餐盘。
板着脸吃了一半后,许临川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兴致勃勃地跟陶宛说:
“明天就是周三了吧,司延这次做什么?虾还是牛肉,不过我都不挑的,赞美司大厨!”
陶宛顿了一下,缓慢道:“司延这今天有事外出,周四才回来,明天应该是吃不到她做的饭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子……”许临川低着头,用筷子把配餐里的米饭给搅了个稀烂。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许临川一想到每天就没得吃了,顿时面如菜色。
陶宛看着许临川有些夸张的反应,还有点想笑,调侃她:“我以前可是还有一顿中饭和时不时的晚饭可以吃,你一周只吃两次都这样子,那我还要不要活啦?”
谁料,许临川听完竟然点了点头,反问陶宛:“对啊,难道你就不想司延做的饭吗?她做饭真的很好吃,比外面饭馆里的都好吃,可能是低油的原因,我总感觉没那么腻。”
陶宛被许临川问的一噎,短时间内竟想不到该说什么好。
就是因为近一个月来家几乎天天吃司延做的饭,导致陶宛回家后再吃到同样的菜色都有些不适宜。
回家三天,除了第一顿饭,陶宛剩下的几顿都是专门捡着司延没做过的菜吃的。
不过以司延丰富菜谱的速度看,下次陶宛回家,她可能只能饿着了。
*
晚上9点半,陶宛推开门的时候室内漆黑一片,只在靠近窗户的地方隐隐看见些轻纱似的白光,照在岛台上的那瓶百合上,为纯白的花瓣增添了几分圣洁的意味。
这花好像是要每天换水的,为了延长保存期,还要往里面放百合粉。就算是两人清明放假回家的那几天,司延都托人关照着这瓶百合。
一周的时间过去,原先瓶里还有几支闭着的花苞,现今是全盛开了,倒比刚买回家的时候更好看些。
之前都是司延负责处理家里的花花草草,陶宛依稀记得司延昨天晚上和她说过百合粉放在哪里,可惜她当时没仔细听,现在翻遍了整个客厅都没找到。
没办法了,只能给司延打电话了,毕竟她这么宝贝这瓶花,陶宛感觉自己这也不算是黏人或者思念什么的,全都是为了百合花好而已。
第一遍拨过去,对面并没有接。
电话铃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响了整整两遍,最后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陶宛垂眼看着手机上的屏幕挂断了电话。
手指在那串数字上停留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
算了,说不定正在忙。
也没人规定陶宛打电话司延必须要接啊?世界上有这条规定吗?
陶宛叹了口气,打算先委屈百合花喝几天矿泉水,实在不行,她明天再去花店问问,说不定会有。
免得司延回来看到花怎么了,还以为是自己故意虐待呢。
陶宛那边用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哄好了自己,倒扣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手腕一翻,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
“司延”
呵,算这个人识相。
陶宛嘴角微微扬起,按下了接通键。
司延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有些失真,显得更加清冽……也更温柔:
“陶宛,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