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瞪了司延一眼。
“你现在沙发上坐一下,我会给你倒杯热水。”说完,司延就转身往厨房走。
“不用,”陶宛及时拉住了她,垂着眼睫跟司延说:“我给你送个东西就回去了。”
“好好好,那你不喝,我想喝。”司延拽着陶宛,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人又转身走了。
沙发的另外一边,司平春正低头看文件,嘴唇紧抿,脸上一点表情也无,她的长相较司延更加锋利而不近人情,压迫感极强。
陶宛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好:“平春阿姨晚上好。”
司平春抬眼看了一眼陶宛,又马上低头:“嗯。”
客厅里跟死一般寂静。
司延家还和陶宛记忆中的一样,明明是类似的布局,可就是莫名有些冷冰冰的。
平春阿姨好严肃,陶宛突然感觉宁言文也还挺不错的。
好在司延马上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两杯一模一样的水。
“给你,喝完再去我房间聊。”
杯子入手是温热的,陶宛低头用舌头尖舔了一下,水是甜的,应该是司延放了蜂蜜。
司延倒的不多,只有小半杯,刚好是可以一口气喝完暖暖身子的程度,陶宛喝完了水,从沙发上起身,按照习惯跟司平春汇报了一句:
“那平春阿姨,我先和司延上去了。”
“妈。”司延跟在陶宛后面叫了司平春一句。
司平春这才抬头,言简意赅:“好。”
陶宛:……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平春阿姨。
陶宛跟在司延后面上了二楼,进房间后司延干脆地松开了陶宛的手腕,把书桌前的一个椅子给拖过来,坐在上面,直截了当地问:
“你有什么想给我的?”
陶宛站在她面前,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缓慢地从兜里拿出一个四方的小盒子,外面一层的材质的是红丝绒缎面,称得手指更为细白。
陶宛偏过了头,眼睛看着一边的前面跟司延说话:
“这个……给你,也是你的成年礼物。”
司延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几步接过了那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竟然也是一枚胸针,设计极为简约,用银丝在外围勾勒出几根飘逸的线条,正中是一颗澳白维纳斯珍珠,光泽极好,在灯光下静静地美丽着。
“反正没你那个贵就是了……”陶宛目光偏移,偷偷看了司延一眼,她还不忘解释一下这个巧合:“不过,我早就想到要送胸针了,不是学你的哈。”
这胸针设计图都是陶宛自己画的。
陶宛那个时候艺考已经结束了,有意想缓和两人关系,为了做好这个胸针,她托陶庄静帮自己留心品质最好的澳白,又窝在工坊调整了好多次才做好。
只是可惜,最后没送出去,两人的关系也僵着。
“谢谢你,陶宛,”司延关上了盒子,攥在手里,“我会保存一辈子的。”
一般人说这话大多情况下都只是当下的想法,未来的日子瞬息万变,很多“一辈子”“一生”就这样在时光的磋磨下消散。
可司延的“一辈子”是一个承诺,无法被任何人,任何事物改变。
陶宛绽出了一个有些温柔的笑:“我也会的。”
说是只来送东西就是只来送东西,陶宛转身下楼,司延跟在她后面出了入户门,手都搭在伞柄上了又被陶宛给摁了下去。
“司延,你干嘛?”
“我送你回去。”
陶宛无奈:“不是,我不就在隔壁吗?有什么好送的?”
司延说不出话了,她无法反驳,可心有不甘,又说:“你下次还是直接翻过来吧,近一点。”
司延不提还好,司延一提陶宛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到今天家里持续不断的调侃,她飞了司延一眼,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你还说呢!你上次不是把我锁外面吗?”
司延一惊,她还以为陶宛这就记上仇了,只好马上服软:
“就那一次,我以前门都没锁的,这个你也知道。”
陶宛抬头看着屋檐下落下的小水珠,又看看旁边的司延。
司延说的是真的,两人认识这么久,她从来没锁过阳台那边的门,因为陶宛有的时候半夜会翻过去问她问题,如果太晚了就干脆在司延那边睡下,第二天再翻回房间。
“好啦,对不起,”陶宛的心一软,说:“我之后不会锁着你了,但是你也别总过来,怪吓人的。”
“嗯。”司延点点头。
才怪呢。
*
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司延推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出了别墅。
两家门口的那条绿道的路边上,宁言文已经把车给停好了,后备箱大开着,家里的阿姨正在往里面搬东西。
陶宛拿着个手机坐在大大的行李箱上,正和对面争论些什么,气氛极为焦灼,几次都差点发展成了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