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百日,便已结丹,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当今怕是无人可及,祸福相依,一介初入金丹的散修,身后无人相护,日后必有宗门招揽,若是不从,性命还可能受到威胁。
而她只能依附于她,不断汲取。
金丹成,灵雨落,周问含冲柳容凝的方向抬手,眨眼间柳容凝出现在她面前,灵雨浇下,柳容凝缠住她的腰身,心中情绪翻涌,面上仍是轻佻的笑。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裸露出的肌肤,周问含低头看去,好好的一身衣服,已经变得残破不堪,面上的懊恼一闪而过,怎么忘了要带一件衣服,真是不够细心,看着同样狼狈的柳容凝,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现在是两个人,衣服要带两件,东西要备双份。
“我筑基了。”柳容凝不可置信的低喃,大笑起来,“我筑基了。”她竟然筑基了!
周问含搂着她的腰飞离,不过片刻,有几人落在此处:“不曾听闻哪一宗之人,将要步入金丹。”
“或是有奇遇,又或是不曾拜入宗门。”
“哈哈哈,刚入金丹而已。”
柳容凝感受着体内的灵力,激动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周问含在确定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后,就静静的看着她,忽的看到她身后不远处有几株药草,眼睛一亮,抬手间药草连根拔起,飞到她手里。
柳容凝也渐渐冷静下来,从她手中接过药草:“我去换灵石买衣服,你在这里等我,行吗?”
“好。”周问含在她身上留了一道剑气,叮嘱道,“若是有危险,斩月可护你,我也会尽快赶到。”
“神器认主,我能碰吗?”这是一直萦绕在她心间的问题,当初周问含介绍的时候,她并未去触碰,此后的时间斩月一直在储物戒中,就算说过她可以用,她也未曾动过心思。
神器自有傲骨,岂是她能轻易触碰。
“为何不可。”周问含侧头反问,她的人她的剑都会护她,她当然能碰。
“好。”柳容凝拿着手帕一点点将她脸上的痕迹擦干净,她贴的极近。
周问含垂眸看她,竟也忘了自己会清洁术,直到她走出很远,她抬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跳有些不正常,是被雷劈坏了?还是因为柳容凝的缘故?
直到柳容凝回来,她都没有想明白,索性不再想。
“云浮秘境将开,我们去吗?”柳容凝怕她不知道进入秘境的规矩,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讲出来。
“秘境出世,会由五大宗门接管,开设折擂台,上榜者可作为领队,前三名,四至十名,十一至一百名,可带规定的人数入内。”
“人数毕竟有限,每一次竞争都十分激烈。”
“你的身份以及资质,一但出现在众人面前,必定会引起各大宗门的注意。”柳容凝眉眼上扬,媚态横生,“我未曾与大宗门的人有过接触,但人心难测,恐有祸端,你懂吗?”
“靠山很重要吗?”周问含问她,在她们的交谈中,柳容凝不只一次与她提及过这两个字,还有大宗门。
每每提及,她有不屑,也有羡慕。
“对我很重要。”柳容凝一转身坐在她怀里,指尖一寸寸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天姿卓越、运气超然、师门友善、家人疼爱,我通通没有。”
“若是有人让我靠,我便不会入青楼,任人糟践,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你知道吗?费尽心思的拜入宗门,本以为能有出头之日,就算没有,我活的也能像个人,可事实呢,我还是要摇尾乞怜。”
“你是不是在想为何我不去死,只要我还有一点骨气,就不应该苟活于世。”
“听我说。”柳容凝生怕她说出的话,和那些人一样,所以还是不说为好,看着周问含皱起的眉头,心里生疼,她依旧是在乎的。
“世人欺我辱我,却要我去死!”
“入了那种地方,不死就是自甘下贱,有辱门楣,就连我的父亲都要我去死,凭什么!凭什么!”
嗓音凄厉,字字泣血,她依旧是笑着,捧着周问含的脸:“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救我!我这样不知廉耻的人是不是不配活着!”
“不曾后悔,我想你好好活着。”周问含抬手抚上她泛红的眼睛,没有眼泪,她的心却更疼了,紧紧的抱住她,手不断的轻拍她的背部,“以后有我,我让你靠。”
眼前浮现出父亲最后和她说的话,周家女儿怎可入烟火之地,只盼我儿寻得机会,自我了解,不辱周家门楣。
柳容凝脑海里不断响起父亲和她说的话,她没有遵循,紧紧的闭着眼睛,一滴泪无声的从她眼角滑落,还好周问含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起头,眼中的红仍旧没有退去,嗓音沙哑:“其实现在很好。”周问含对她很好,她也不用提心吊胆,曲意逢迎。
“强者俯瞰众生,你甘心吗?”柳容凝心中有恨有怨,更有一颗迫切变强的心,拥有绝对的实力,她才能安心,才能去做她想做的事,“不甘心。”
“会很危险。”她对周问含的担忧,远比她以为的多。
“那又如何。”周问含那双浅淡的双眸,依旧风淡云轻,仿佛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入她的眼,柳容凝从中看到一种睥睨天下的错觉,意气风发,傲视苍生。
有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有这样一个一心为她筹划的人,她又何必瞻前顾后,真是跪久了,连站起来都畏畏缩缩的,站起身来,将手伸向她:“周问含,此生能与你相遇,是我柳容凝最大的幸运。”
“我亦然。”周问含搭上她手,顺着力道站起来,“别怕,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前。”
柳容凝将斩月递到她面前,“折擂台已开,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