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的好意，沈叔叔、沈夫人。”

明月朝着她们深深鞠了一躬。

后来明月被管家带着离开了沈宅，她离开沈家的时候除了一个手机什么都没带，那些属于沈明月的东西都被她遗留在了沈宅二楼的那个房间里。

可能人倒霉的时候就是会屋漏偏逢连夜雨吧，明月走到一半天空中就下起了大雨，随之而来的还有电闪雷鸣，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店面都已经关闭了，明月全身都被雨水淋湿，她呆呆地站在大雨中，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前面十九年都过得顺风顺水，二十岁生日这天却给了她致命一击。

真是造化弄人。

明月不禁想到，现在的沈宅里，她们一家三口应该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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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海市，云锦别院

躺在床上的沈缘猝然睁开眼睛，黑暗中她的眼眸沉静如水，失神片刻后，她的瞳孔慢慢聚焦，视线凝在黑暗中灰色的天花板上。

又做那个梦了。

沈缘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

她正要按灭手机屏幕，却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在看见短信内容之后，沈缘的手猛然一抖。

短信内容是：

“明月，你最近过得好吗？”

“咳咳咳咳咳”

沈缘因为情绪激动瞬间咳了起来，黑暗中她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但是当手指触碰到杯壁的时候，却不小心把水杯摔在了地上。

“啪——”

晶莹剔透的水杯摔得四分五裂，水和尖锐的碎片混乱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沈缘喘了几口气，正想开灯下床，可是下一刻卧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沈缘，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我能进来看看你吗？”顾时微一只手端着一杯热水，另一只手撑着沈缘的卧室门，略有些气息不稳地问。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足以让沈缘听清。

“咳咳咳……进……进来吧。”

顾时微得到沈缘的允许后转动门把手打开了次卧的门，她进去后反手‘啪’的一声按亮了一盏暖黄的灯。

“沈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顾时微皱着眉走了过去，她把手里的热水放好，然后看向坐在床上咳得一脸泪痕的沈缘。

“算是吧，咳咳……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顾时微指了指自己带进来的热水说：“半夜渴了，出来倒杯水喝，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所以就过来问问。”

“嗯……我没事咳咳咳咳”

“你先别说话了，我出去重新倒一杯，这杯给你喝。”顾时微把水递给沈缘。

沈缘嗓子咳得冒火，没有再跟顾时微客气，她接过那杯热水抿了一口，等喉咙里那股痒意彻底消失了，她才放下水杯抱着被子发呆。

顾时微趁着沈缘发呆的时候已经把玻璃碎片都清理干净了，她坐在床边紧紧盯着沈缘，仿佛想从沈缘苍白的脸上窥探出她的过往来。

顾时微问道：“沈缘，你经常做噩梦吗？”

沈缘：“偶尔。”

顾时微：“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你继续睡吧，别怕，我守着你。”

沈缘一愣：“不用……”

顾时微：“你要是心疼我，可以邀请我陪你一起睡觉。”

沈缘：“？”

顾时微一脸正直地眨了眨眼：“放心，只是单纯盖着被子睡觉而已，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再说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接受女生到什么程度吗？”

沈缘嘴唇张开又合上，张开又合上，来来回回几次，却始终说不出拒绝的话，她面无表情地伸出两根手指拉着顾时微的袖子，轻轻拽了拽：“你上来吧。”

这应该算是比接吻还亲密的举动了吧，如果跟一个女生睡在一张床都能接受的话，那她可能真的是一个女同。

沈缘为自己死去的二十多年的直女认知哀悼了两秒钟，然后红着耳根背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