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奚没有选择,只得坐了上去。
坐进车内,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尽量靠近车门。
旁边的女人久久没开口,乔奚也没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了离俱乐部不远的一个咖啡厅外,乔奚连忙推门出去,趁着对方没看到,大口喘气。
走进咖啡厅坐下,女人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覃弋的母亲。”
乔奚惊诧地抬头,看过去,脸上的不自然瞬间幻化成愕然。
“你,你好。”
代雪似乎很满意他的表情,淡定地轻抿了口桌上的咖啡,才道:“我想,你知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
乔奚:“……”
“覃弋的身世,是你高攀不上的,他最后也会和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
代雪开门见山,一句话,堵死了乔奚哽在喉间的客套。
“之前你们在南城,”说到这儿,代雪嫌恶地瞥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希望你离开申城,或者说,出国。”
代雪的脸上,始终没太大的表情,整个人淡淡的,仿佛是在发一个通知。
乔奚本不善言辞,对于他来说,代雪不仅陌生,又是长辈。
但刚才代雪说话时,他突地就想到了余廉曾经说过的话。
代雪和覃弋的父亲是二婚,离奇的是,代雪对养子比对覃弋好。
表面上,众人对代雪,都赞誉有加。
乔奚想到这儿,蓦地一笑。
他长得乖巧,这一笑,更是明媚,代雪蹙眉地直视乔奚,仿佛对他出现这种表情,十分不满。
乔奚微不可察的喉结动了动,回看过去,眼里难得带着不屑。
嘴角勾起一定弧度,道:“我有个疑问。”
“您应该是覃弋的亲生母亲吧?”
代雪不置可否,没回答,仿佛他说了句废话。
“您不知道明天和后天,覃弋有两场重要的比赛吗?他喜欢电竞,喜欢赛场,您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我,就不怕扰乱我的心态,导致他比赛拿不到想要的成绩吗?”
“或者说……您根本没有关注过他的行程?”
代雪的脸上,出现一秒的错愕,瞬间又恢复到初始的冷漠。
“这重要吗?”
乔奚收起不达眼底的笑,抿着唇,反问到:“不重要吗?”
代雪唇角动了动,默了一瞬,才开口。
“不过就是场游戏,当年……”
说到这里,代雪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当年幸好他回归正道,如今又被你拖着搞什么电竞……”
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
代雪抬头看向对面坐得笔直的男生,停了下来,轻笑一声,“你不懂,覃家能给他带来什么。”
她往后靠了靠,覃家这种高不可攀的豪门,乔奚这样的普通人,又怎么会明白呢?!
“总之,我说的已经很明确了,相信乔先生也懂。”
乔奚:“如果我拒绝呢?”
代雪的声音平静又高高在上,“你还没毕业,前途一片光明,总会同意的。”
这就威胁上了。
乔奚想,难怪她能做出那样的事来,果然不怎么聪明。
他看了手机,还有十分钟到训练时间,今天群里迟到的红包,也轮到他了!
乔奚不想和她多周旋,直接点明,“你不要他和我恋爱,是真为他好吗?”
“如果今天坐您对面的,是一个女生呢?”
乔奚没给代雪回答的机会,继续道:“你也一定会说这些话。”
“因为你不在乎覃弋,不在乎他高兴或难过,只在乎覃家,以及自己的脸面。”
“您认为,覃弋和我在一起,丢脸不说,还重新走上歧途,让您在家里无法立足,甚至会因为他被老公厌弃,让你对整个家失去控制权。”
乔奚的话像刺刀一样,刀刀入骨,对面代雪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深红的美甲嵌入手心。
乔奚的刀又很快落了下来。
“你把他当做稳固完美覃太太称号的工具,为了维持体面,你们覃家所有人,都在牺牲覃弋。”
“覃宏安拿到公司的管理权,准备接班,但现在社会需求在变革,公司的利润日渐下滑,你们需要覃弋的帮忙,但没有一个人,有求人的姿态,都认为他应该为公司当牛做马,可是公司,也不属于他。”
“凭什么呢?”
“所以,”乔奚笑得轻松,“恕我不能接受您的提议。”
代雪从进到咖啡厅时,良好的教养,让她始终提着气,姿态优雅。
这一刻,她双肩坍塌下去,握成拳的手隐隐发红,不知道是被乔奚气的,还是乔奚的话戳中了她的心思。
桌上的俩人,没人起身,亦没人说话……
正当乔奚准备走时,门从外面打开来,“奚奚。”
代雪听到声音,猛得抬头,又立马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