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想让我叫老婆?”
双颊轰然发烫,全身的弦又再次拉紧,还有些疼的指尖蹭着裙边,她磕磕绊绊道:“还,还是叫名字吧。”
“听你的。”
容峥淡然撂下话,转身出了次卧。
他神色自始至终没有太多的变化,冷淡一直贯彻相处全程,即使是叫亲密的称谓也无半点旖旎情绪。
两厢对比,许长悠觉得自己实在不专业。
她觉得自己需要在空余时间看看爱情电影脱脱敏。
下次再听到容峥说出亲密字眼,一定要坦然面对才行。
许长悠眨眨眼,看两步外容峥挺拔的肩背,放平呼吸,跟上了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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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峥所住的阑越距离容家老宅不算近,在路上容峥对她简单说了一下容家基本情况。
和许长悠听到的传闻相差无几,老容总容成仁一共有三任妻子,其中只有一位明媒正娶,正是容峥的母亲,港市珠宝大亨的女儿邱连涵,但两人早年就分居,直至容峥上初中,邱连涵因病逝世,容峥才被接回容家。
而彼时容家已经有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儿子,哥哥容谦弟弟容辰。
容谦早两年和向家千金联姻,也任职于集团总部,由于今晚有商业应酬就不参加家宴。
容辰闲赋在家,而容家现在的女主人常欣正是容辰的生母。
一家人关系如何,坊间传闻不一,新闻八卦的字里行间充满歧义,并不能完全轻信。
许长悠微侧着头看容峥,男人开车时肩背微微塌着,放松自如的姿态,想来和家人的关系不算太糟。
许长悠不常偷看人,记忆里唯二的两次都是偷看容峥,也统统被抓包。
右转绿灯亮起,容峥调转方向盘,视线习惯性朝副驾驶的后视镜看。
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却吓了正偷偷摸摸的许长悠一跳,眼睛不自然地转了转,脊背僵直贴紧座椅。
“这么复杂的情况是不是很为难?”
许长悠怔了怔,说:“不会,我能应付的。”
容峥垂眼扫她胸前,“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许长悠低头,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安全带的双手,这状态确实不够游刃有余,没有欲盖弥彰放下手,她指尖摩挲着安全带粗糙的表面说:“我怕等会儿有答不出来的问题,怕给,给你露馅儿。”
下意识要说“您”,许长悠顿了一下才扭转回来。
容峥显然也听了出来,笑了一下,问:“比如?”
许长悠“嗯”了一声,延长思考的时间,“就比如我们怎么认识之类的。”
“不会有人问。”容峥淡声说,看到许长悠露出讶然表情,他补充道:“有人问的话我来答,你不用紧张。”
多么体贴下属的老板啊,许长悠挺感动,转过头真诚问:“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工作场合上磨合出来的圆滑突然前来搅局,她又紧接着补充道:“我能做到的话都可以。”
话一说完,许长悠就感觉到脸热,她这话看似真诚,实则处处透露着精明,怎么看都是惹人讨厌的乙方。
好在容峥并没有跟她一般见识,“表现得亲密些就行。”
许长悠悄悄吐出一口气,点头说嗯的时候为表真诚,大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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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老宅在城南二环里的玉台府,轿车从熙攘老街驶进依山傍水的园林别墅区,驶过路两边整齐排列的参天梧桐,直到到达一栋三层中式建筑外才停下。
天色浓黑,梧桐遮天蔽日,草坪葳蕤无垠,即便整栋建筑灯火通明,院内照明灯常亮,但一下车仍然看不真切地上石英砖的颜色和排列,许长悠摸索着走到灯下才站定。
容峥关上车门,绕过车头走到她身侧时,一楼厚重大门轻响,出来一个大约四十岁的女人,头发梳得光洁,衣着整洁考究,腰上系着围裙。
“二少爷回来了。”女人下了门厅台阶,微微俯身,恭恭敬敬一句。
容峥随手锁上车门,没什么情绪地回了一句,“梅姨。”
梅姨再抬头视线就低了下来,扫在许长悠身上,探究意味明显。
许长悠下意识朝容峥看,两人隔着半人距离,不远不近,看不出亲密疏远。
想到车内对话,许长悠向他靠近,距离骤然拉近,半袖连衣裙,露出半截纤长手臂,直直撞上容峥手背,被他腕间反射冷光的腕表一冰,睫毛轻颤一下再掀开。
容峥俯低下眼,那截手臂垂在青蓝裙摆,如皎月坠入薄云,只有他手背的一半。
察觉到他目光所及之处,许长悠如被点拨,稍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问:“现在需要牵手吗?”
怕梅姨听到,许长悠故意压低声音,仿若微弱暖风刮过耳际。
容峥偏头看她,长睫毛在眼睑投下小片阴翳,瞳孔确是更深更黑。
男人故意学她,用气音缓声道:“许长悠,你提前报备的样子很可疑。”
呼吸几近交错,许长悠察觉后本能屏息,她咽了咽喉咙,下意识抱歉,“不好意思,我下次改正。”
手腕忽地被冰凉表带贴上,随后而至的是微凉的皮肤,许长悠感觉到男人微凉的指尖蹭过她掌心纹路,低头瞬间容峥的指节已经扣在了她的虎口。
再抬头,容峥已然转头,掌心被他轻带,下意识跟上他的脚步。
走过石英砖铺就的庭院,到达颜色浓重的防腐木台阶,梅姨还在阶下候着,容峥向来走路快,却在踏上台阶时慢下脚步,转头平淡开口,“小心台阶。”
嗓音清淡平和,关心情绪暗藏其中。
梅姨诧异抬眼,意外神色没能藏好。
许长悠尴尬垂眼,轻声“嗯”了一声,缓步踏上台阶。
掌心一紧,许长悠掀起眼皮,微微睁大的双眼无声询问。
容峥很轻地抬了一下眉骨。
许长悠应激似得轻咳一声,说,“好的!老公!”
贴在虎口的指尖缓慢地蹭了蹭,像是无声夸赞。
许长悠还是很不专业地臊红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