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可愿意让母亲抱抱?”谢星月摊开双手。
沈有时有些手足无措,见谢星月双手张开,学着谢星月的动作打开双手,不好意思走近谢星月。
被抱起时,沈有时露出难违的笑,又夹杂着害羞,弯弯的眉眼更觉得可爱。
谢星月一把抱起沈有时,调整好姿势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好久没抱过小孩,谢星月也觉得新鲜。
还记得上次抱小孩还是谢泽月,那时候谢星月还小,每一次都很费劲,还想着等着长大了,抱小孩就不费劲了。没想到自己长大了,谢泽月也长高了,现在谢星月不是抱着费劲,是根本抱不动谢泽月。
没有体验过母亲的疼爱,沈有时小心翼翼靠在谢星月身上,近距离感受母亲的感觉,软软叫了一声“母亲。”
这声“母亲”不似之前那般生硬、拘谨,更像小孩对长辈的撒娇。
谢星月轻轻拍着沈有时的后背,安抚着沈有时,“母亲在呢。母亲带了些吃食,你可要尝尝?”
“母亲在这里陪着有时吗?”
听沈有时的带着委屈,谢星月总感觉沈有时对生母的想念,猜想沈有时生母见到自己儿子如此可怜,不知得多心疼。
谢星月让白霜将吃食端进来,小心将书收拾整理好,桌面空出位置放下吃食。舀着刚从白霜那里征用过来的补汤,原本是白霜炖的补汤养身强体以御寒过冬,谢星月出发听雨轩时发现白霜的炖汤正好出锅,当机立断征用了。
“今夜晚了些,不能贪多,下次母亲早些拿来。”
“多谢母亲。”
见沈有时在吃着炖汤,谢星月提醒道:“学业固然重要,但身体更为重要。强健的体魄才是长久之计,学习之余得学会放松。”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
“母亲没有责怪的意思,是心疼你用功太深,过于劳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母亲的弟弟,在你这个年纪,他只知道玩蟋蟀斗蛐蛐。”
见沈有时低头不语,谢星月想着他时常学习,并无其他乐趣。除了学业,应该不知道可以干嘛,捏捏他肉乎乎的脸蛋,“有时是不是没出去玩过?母亲过两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沈有时惊喜抬起头。
“真的。”
虽然沈流光很重视沈有时,但感情层面缺乏的沈流光同样不会给沈有时太多情绪表达,给足物质上的需求是沈流光最大的努力。加上沈流光本就是寡言少语的人,常常深居简出,养出来的沈有时简直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有时遇到事情,但凡能将就,绝不会麻烦别人。就房间灯烛而言,虽然光线暗些,但也能看,便不会告诉沈流光。沈有时知道沈流光身体不好,不想让沈流光为他多费神。
既然被叫了母亲,谢星月就要对得起沈有时的真诚,必然不会让他像以往那般无助。
谢星月出奇得在听雨轩哄着沈有时睡觉,坐在他床旁时,谢星月自己都感叹为何对别人的孩子如此大度贴心,自己也没想到对着孩子有这样的慈母心,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想。
甚至暗骂自己没出息。
为了讨好沈流光,竟然如此爱戴他的外室子,说出去都得让人笑话。
可,沈有时是真讨人疼。
“母亲,夜深了,您先回去吧。”
“没事,母亲等你睡了再走。”
听到沈有时沉沉的呼吸声,谢星月轻手轻脚离开,慢慢掩上房门,嘱咐守夜的丫环注意些。
“听雨轩管事是哪位?”在院子里的谢星月,清冷的声音不同适才在房间的温柔。
一管事姑姑迷迷糊糊走来,走近见谢星月神色不对劲,立马清醒问安。
谢星月眼色变得锐利,轻启朱唇:“公子房间的烛火是谁负责的?”
管事姑姑支支吾吾,谢星月看透了这院子的人大多懒撒惯了。沈有时不责,沈流光不管,都当沈有时好欺负,做事经常含糊敷衍。
“若是王府不给烛火,我自会处罚王府的管事。你们院子也该尽心伺候公子,我且进门便见烛光黯淡,公子如何用心学习?办事不利,院子每人扣一月例钱,若是再不尽心伺候公子,直接拉出府去。”
“是,奴婢知晓。”
谢星月眉间染着怒意,拂袖离开。院子的丫环瞬间松软身体,瘫坐在地上,庆幸王妃开恩。
并非谢星月心软,只是担心一夜间换了听雨轩的丫环婆子,怕沈有时会多想,反倒事与愿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