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王爷王妃,奴婢可以进来伺候洗漱吗?”听到房内声响,丫环们在外等候主子的呼叫。
“进。”
管事姑姑带着四个丫环和白露一同进来,房间很快站满,众人先往床榻走去。看见染红的白帕,小心把它叠好放入精致的木匣子送走。
管事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周姑姑,沈流光是她带大的。沈流光自己出宫立王府时,周姑姑也跟着出来,她膝下有一子一女,皆在王府谋生。她在沈流光面前说话很有分量,在还没有王妃之前的王府也是由她主管,地位可见一斑。
昨夜之前,她们还担心王爷王妃二人感情如何,今日一看,两人好着呢。
王爷势不如从前,身子也被断言活不过三十。京城贵女没几个愿意加入王府,此次皇上赐婚,惠妃娘娘心中原本极不情愿,无奈皇帝圣旨不得不从,想来鲁国公品格高尚,谢小姐应该也不错,毕竟之前鲁国公府盛景京城可无人能比,以王爷如今的形式未必能遇到鲁国公府的独女。王爷与王妃,也算机缘巧合,千年修来的缘。
现在看来,娘娘可以放心,王爷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不怕后继无人。
沈流光很快收拾好了,依旧在一旁看书等着谢星月,不急,也不催。
夫妻二人进宫谢恩,往各宫娘娘请安。
沈流光身子不好众人皆知,没有谁敢留他太久,都是新人问好行礼,娘娘赐福便让人离开。
原本也有几个想摆摆长辈的架子,被沈流光几声咳嗽声吓的,谨惕地让谢星月带着他离开。
最后来到藻华宫,惠妃娘娘的住所。
两人一路走来并无多少交流,一个走得快,一个走得慢。发现分开有些距离后,默契地转变自己的脚步,一个等着人走前来,一个加快自己的步伐。
沈流光谢星月一前一后走进,“儿臣给母妃请安。”
谢星月慢了一拍,跟着跪在沈流光旁边,端庄大方跪下,“儿媳谢星月请母妃安。”
惠妃坐上方,一边是六公主沈瑶,鹅黄色的襦裙尽是机灵娇贵,长得精致可爱,其生母早逝,自小由惠妃抚养长大,两人如同亲生母女一般。是昨晚在洞房与谢星月作陪的小姑子。
另一侧跟沈流光是姑表兄妹,花柔。小家碧玉,看沈流光进门槛时,眼光从他身上就没下来过。自小与沈瑶一同长大,常年进宫服侍惠妃,已求某得一个皇子妃或侧妃。
谢星月今日一身紫衣缕金软罗烟,三千发丝挽成精致的发髻,配戴王妃正钗,身段窈窕,气质若兰。与身旁沈流光一起,确实赏心悦目,宛如一对神仙眷侣,惠妃满意点点头。
谢家虽然不如从前,但皇上念谢家功劳特赐国公之位,沈流光顺势取了谢家女,也算得了清名。故而,哪怕介意谢家曾有婚约,心里也是愿意的。
“好孩子,快起来吧。”
沈瑶高兴上前扶起谢星月,“问皇嫂安。”
谢星月谢过沈瑶,自嫁入王府,沈瑶是一直对自己友好的女孩子,比说话跟冰块一样的沈流光好太多了。
宫娥献上茶水,谢星月从容端起,靠近惠妃,重新跪下,“儿媳给母妃敬茶,请母妃教导训诫。”
“你既嫁为人妇,应当恪尽职守,以夫为天,不可再如从前一般。需相夫教子、管理内宅,切不可善妒妄言、无生是非,你可明白?”惠妃心里门清,谢星月自小娇生惯养,是谢家独女,上有三个哥哥疼爱,下有弟弟相让,自然没受过什么委屈。嫁入王府,未必能够事事谦让沈流光,需得敲打敲打。
不过谢家不同往日,谢星月未必还有以后的傲气。
“儿媳谢母妃教导。”谢星月稳稳举着茶杯,未出半点差池。
惠妃满意接过茶水,给了一封吉利钱。
“谢母妃。”
惠妃向谢星月指引,“星月,你来。这是六公主瑶儿,想必昨日你们已经见过。”
谢星月沈瑶相视点头。
转头另一边,“这是流光他表妹,花柔。”
“柔儿见过表哥表嫂。”
花柔向二人行礼,花柔不似沈瑶活泼。人如其名,温柔娴静,一袭水蓝色的花裙更衬得人温柔娇美。
惠妃特地交代:“他们都是流光的妹妹,你也要把她们当自己妹妹一样。”
谢星月不知惠妃这话的深意,这话没有问题,但特地说明总觉得不对劲,明面上谢星月并无半分质疑,附和着惠妃:“这是自然。”
沈流光有事先行离开,谢星月留下“孤军奋战”。
小心与惠妃交谈,不敢有半分疏忽。多是惠妃和沈瑶在说话,谢星月见机行事回应几句。
一直不开口的花柔抓住一个契机,拖慢腔调开着玩笑说:“那往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去找表哥吗?”
或许是闲聊太久,并没有人觉得这话有问题。
谢星月处于谨惕的状态,莫名感觉这话像开玩笑,又像在挑衅自己。
因为在一瞬间,谢星月好像看到花柔挑衅的眼神,看得不太确切。
惠妃不觉问题,摸着花柔脑袋,嗔怪道:“你这傻丫头,说哪里话。娶了你表嫂,表哥还是你表哥,自然可以去。”
花柔看着谢星月,好像再等谢星月的同意,殊不知她是在像谢星月展现自己在惠妃面前的地位。
被目光所引,惠妃跟沈瑶也一同看过来。
谢星月是自小培养的贵女,自然看得出花柔的意图:“柔儿妹妹来找我聊天,我自是欢喜的,定当备好糖果蜜饯等着两位妹妹来玩。”
花柔的声音听着很乖巧,“那,会不会麻烦到表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