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眼光让谢星月心慌,不知沈流光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猛吞一口,差点呛出声。
相比谢星月的紧张,沈流光倒显得镇定十足。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送喜夫人剪下两人的发丝交织在一起,放入香囊中。
“礼成,祝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众人连声贺喜,沈流光的好友兄弟哄声让他出去喝酒。
谢星月抬头看一眼门口贺喜的男宾,很快就低下头去。
纵然谢星月的动作表现得不经意,也让沈流光注意到了。他这新婚王妃似乎在寻找谁的身影,却又找不到,黯然低下了头。
不过,沈流光没有戳穿她,散了众人让谢星月休息,留下妹妹六公主沈瑶陪同谢星月,自己跟着众人出去敬酒。
晋王府今晚是高兴的热闹。
而京城另一角落的陆府却是另一种“热闹”。
被杖打无数次的陆容站在祠堂里与陆父对峙:“父亲今日能把我关在这里,难道能关我一辈子吗?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会去找星月。”
陆父气得拐杖锤着地上,恨铁不成钢,用力扇了陆容巴掌,大骂:“我陆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孽障,她如今是晋王妃,你如何去找她,你想陆家都给你陪葬吗?”
“若不是父亲要她退婚,星月就不会是晋王妃,只会是我陆容的妻子。自退婚后,她一定在等我给她回复,她一定在等我。”陆容撕心裂肺地说着。
“你给我闭嘴。”陆父不会承认自己退婚的劣迹,看陆容要走出祠堂,怒吼:“你给我站住,你不准出去。”
陆容忍着身上的疼痛,无论谢星月在哪,他必须去给人家一个答复,他不能做缩头乌龟。
星月一定在等着他,这些日子,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自己被困在家,被打、被绑、被下药,也不能阻止陆容要出门的决心。
陆容终于要跨出祠堂门口的时候,陆母突然上前抱住她的大腿。
陆容见状立马跪在他母亲面前,“母亲,您这是何意?”
陆母哭地泣不成声,自从谢家退婚书送来,父子两人日日争吵,陆容天资聪慧,一直都是自己的骄傲。陆容何时受过这样的毒打,被打成这幅模样仍不低头,非要闹着娶谢家的女儿。
这家不成家、人不成人,丈夫和儿子每次见面跟仇人相见一样,陆母日日以泪洗面。
苦苦哀求自己的儿子,
“儿啊,不想想你父亲、你祖母,你这一去,晋王可会放过你,皇上也不会饶了你的,没了你,娘可怎么办?况且,她谢星月高高兴兴地嫁入王府,这些日子也没见她寻过你,我想她未必想着你,你又何必念着她。”
陆容不可思议看着自己一向温柔体贴的母亲,曾经她很喜欢谢星月,怎么如今都变了样,一个两个都叫自己远离谢星月,“母亲,这件事儿子未曾出面,您如何让一女子背负世人的嘲笑再来陆府。”
“她若是真心总会想方法来见,你是陆家的未来,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陆容觉得母亲的话异常好笑,“母亲,您尚且知道儿子身后有陆家的人和陆家的名声,星月亦有泽月和谢家。您不让儿子冲动,又怎能要她抛弃一切呢。”
陆母听完这番话,愣住了,不是觉得自己有错,只是觉得儿子长大了,不听话,一直在反驳自己,体会到丈夫最近为何一直生气。
见陆容无力瘫坐在门槛,看着门框,陆母让人扶自己起来,整理刚刚扰乱的仪容,“阿容,母亲知你是个好孩子,去王府送礼的人来回,晋王夫妇恩爱着。你若真想对她好,就不要去打扰她,免得她陷入两难之地。”
回应陆母的,是无声的寂静。陆容父母对视后一同离去,他们相信陆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陆容一夜坐在门口,不吃不喝,任谁来了也不理睬。
月色如钩,清冷的月光洒下。
沈流光以身子为由,打发众人独自回到谢星月的院子——落云阁。
谢星月的发钗已让丫环撤下,柔顺的青丝披散在一侧,原本端庄大方的王妃变成了秀色可餐的小女郎。
听见渐近的咳嗽声,紧接着是丫环的声音:“王爷,王妃和公主正在里面。”
六公主沈瑶看沈流光到来,起身行礼:“皇兄。”看了一眼谢星月后便离开了。
剩下谢星月独自面对沈流光,她还是有点发怵。
不知为何,沈流光从见面至今并无任何无礼之处,但他周身的威严总是让谢星月紧张,不自觉移开了眼。
沈流光见谢星月心虚的模样,猜测她是不是放不下旧情郎。
新婚之夜,没有欢愉的情调,空气间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王爷,水备好了。”
沈流光被带下去沐浴,谢星月松了一口气,软坐在床上。
急得小丫环白霜团团转,“小姐,您跟王爷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您都不知道我在一旁有多急。”
小姐谢星月在一旁干坐着,丫环白霜着急想直接上手指导。叮嘱谢星月要主动一些,主动上前服侍沈流光,新婚夫妻总不能干坐着一晚上不说话。
谢家虽然没有长辈在旁,但宫里派了礼仪姑姑到府中教导新婚夫妻的相处之道。谢星月并非不能接受,只是一时半会跟不熟悉的男人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心里直打鼓。再者,谢星月感觉沈流光的眼神深邃无比,自己像一只小白兔被一头恶狼盯着,跟他对视就不由打颤。
沈流光沐浴更衣回来时,丫环全都退下,房间剩下一对新人。
谢星月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上前侧身行礼:“王爷。”
谢星月的头发拢在一侧,显得越发娇俏。
沈流光伸手扶起,感受到她身子轻微地颤抖,也就一瞬间的事,但还是让沈流光发现了,“王妃不必多礼,夜深了,王妃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