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与愤慨之中,紫瑛蓦然想起,把她和杜彦成掳走的人也自称是“少主”的属下,而且……少主不是已经被紫璇和江珺翊等人合力杀死了么?杜彦成怎么会是这个所谓的“少主”呢?
她的思绪如同陷入泥潭的双脚,越是用力挣扎陷得越深,最后终于没入一片黑暗。
“你到底是谁?”
文远骥虽全身脱力,头脑却很清明,隔着乌泱泱下跪的诸人向杜彦成喊话。
杜彦成这才看向已成为阶下囚的他,满脸得色:“若放在二十年前,我或许该叫你一声‘大师伯’。”
“你是魏菘泽的儿子?”
“没错,杜是我母亲的姓氏,我的真名应该叫魏彦成。”
“你故意接近我女儿,就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好将我带入你的瓮中?”
魏彦成黑了脸,身子也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他不再理会文远骥,而是吩咐手下起来,自己则带着已然晕厥的紫瑛下了马。
他将紫瑛抱到其中一辆马车上,叫来属下之一:“好生送到金陵,一应供给侍奉如前,等我回来。”
紫瑛被带离之后,魏彦成才信步走到文远骥身前,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对你来说,不是另一个女儿更加紧要一些么?我带你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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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许淑平和谭修明带人离开贺家庄的第二天,卢金良就上门,从贺新韵手中抢走了藏宝图。
卢金良是一个人来的,孙博将他引到书房,贺新韵得到消息,早早等在里面。
“我想先确认藏宝图。”在贺新韵开口之前,卢金良率先提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贺新韵点头,让孙博守住书房门,千万不要放任何人进来。继而行至书案之后的一排书架,将最底下一层上堆放的陈旧纸张扫到一边,又把内侧的一块木板取了下来,里面便立马露出一个小小的扳手。
贺新韵将扳手握在手中向下用力一扳,书架正中便凭空产生一道裂缝。书架向两侧滑行,裂缝越来越宽,直到中间能够容许一个人通过才堪堪停下。
贺新韵消失在缝隙中,卢金良也急忙跟上。两人一进去,密室入口便合上了。
暗室之中又有一排木架,其上除了一些信件书册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盒子。架前一张书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和灯盏等物。卢金良还在环顾这间密室的构造,贺新韵已经直奔木架,从上面取来了一方手掌大小的锦盒。
“这就是藏宝图?”望着贺新韵手中之物,卢金良眼珠子发光,音调也变高了。
“当然。这世间只有我知道我爹把它藏在了哪儿,也只有我知道密室如何打开。”
“快打开来看看。”卢金良说着便要拿过那只锦盒。
贺新韵眼疾手快,将锦盒转移到另一只手上,退开几步。
“那可不行,你嘴上说得好听,可万一你要抢怎么办?我还指着这个筹码与你的主人做交易呢,怎么可能轻易地把它给你。”
卢金良眯起眼睛:“不信任我?”
“哈哈哈,你可是三番五次想杀了我的人,要是还敢相信你,我不就成了大傻子了?”
她见卢金良暗暗变换姿势,似乎想要出招,便又道,“卢叔叔,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你稍稍离得我近一些,我便会将这锦盒中的藏宝图撕毁,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罢,她立刻打开锦盒,从中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两只手各执一端,作势要撕。从纸背透出来的字迹看,上门的确有山川图形和若干小字。
卢金良立刻撤回脚步,陪笑道:“莫急莫急,我答应与你交易,自然会信守承诺。既然已确认藏宝图的确在你手上,我便立刻通知我的上封,他会设法绊住许淑平,让她无法再插手贺家庄的事。”
“除掉了许淑平,还有文远骥。”贺新韵提醒他。
“对对,还有文远骥。我家主人会将他们一并铲除,你不用担心。”
贺新韵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密室入口处:“太好了,那我们出去吧。”
她走在前面,先去打开机关。等缝隙露出,她即刻迈步,却在刚刚踏出密室之时,一道黑影闪过,手上的藏宝图不翼而飞。
贺新韵心脏骤紧,即刻向那黑影看去。
贺新塬!!!
与此同时,书房里也不复刚才空荡荡的景象,而是充满了曹家堡的人。
贺新韵先看了一眼站在曹家堡众人之后的孙博,斥道:“不是让你别放任何人进来吗?”
孙博没有答话,反而是贺新塬大笑两声:“我的好姐姐,你可真够天真的!”
“什么意思?”
贺新塬冷笑一声,将藏宝图双手奉于从她后面走出来的卢金良:“藏宝图已到手,请卢堡主验看。”
卢金良意气洋洋:“好啊,藏宝图到手,你居功至伟。我向主人回禀时,一定替你美言几句,他老人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主人赏识,多谢卢堡主美意!”
二人一唱一和,显然早已狼狈为奸。